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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家庭來探問他們的生活。

就在父親入獄之前一年,阿倫·艾弗森失掉了他最好的朋友。託尼·克拉克,當年22歲。在球場上被艾弗森修理後,託尼沒像其他孩子那樣氣急敗壞,而是心悅誠服地鼓勵他:“你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傢伙!”艾弗森曾經喜歡遊蕩、逃學或者和小兄弟們在街上晃來晃去,而面前總會很不巧地出現他面色鐵青的老媽,把他揪回學校。而那都是託尼告的密。艾弗森15歲時,一場械鬥送走了他的八個好朋友,包括託尼在內。

當然,沒人去在意僻遠街區孩子們的死亡。屍體被送走後,汙水會洗清血跡。孩子們生生不息地蓬勃生長,毒品和槍彈永遠不會缺少。阿倫·艾弗森的耳邊沒有人再嘮叨。他的朋友們,那些拍打他、鼓勵他、拿他開玩笑、和他一起走街串巷的孩子們躺進了墳墓。大規模突如其來的死亡使他膽寒。

沒有人——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是什麼時候,他徹底下定決心。但至少,那次械鬥之後,他對母親說:“媽媽,我不想做窮人了。”

他的身體裡依然藏著他街區的精神。最樸素最直接的為人哲學:弱肉強食、獨立、自信、奮鬥。但是,他想走出這片街。就像森林教會了獵人在森林中生存的智慧,而獵人依此走出森林一樣。生身父親的背叛、繼父的不幸、母親的痛苦、妹妹們的窮困、兄弟們的死亡、17歲那年的入獄,以及無時無刻提醒著他生活陰暗面的汙水和黴牆。他想走出去。

那是90年代初。NBA經歷過70年代末的低迷,迎來了80年代黑白雙煞拉里·伯德與魔術師營造的繁榮,正在邁入黃金時代。1992年,夢之隊在巴塞羅那奧運會橫掃千軍奪下冠軍,使80年代末“美國籃球已失去權柄”的錯覺消失了。邁克爾·喬丹正代表著NBA,朝一個神話般的不朽地位攀升。他代表的遠不只是籃球競技的極限,而且是一個黑人的神話,遠遠超出體育。一個紐約布魯克林的窮小子,可以依靠自己的才華、奮鬥和優美技藝,成為一個體育聯盟的王者,成為一個體育品牌的王者,成為一個代表時代趣味的人物,擁有享之不盡的金錢和全世界的關注,成為另一個層次上的世界之王。

有無數NBA球員在夢想著掙大錢。波特蘭開拓者的偉大中鋒比爾·沃頓曾經聊過一個少年時的笑話:“我小時候看NBA球賽,便對我父親說,爸,我要去打NBA,當聯盟MVP,給你掙輛汽車。我爸回頭問我:‘什麼是NBA?’”此後,沃頓功成名就,夙願得償。

6。“我不想再做窮人了。”(2)

阿倫·艾弗森在1992年的單季948分打破了摩西·馬龍的得分記錄,而這位前輩巨星和艾弗森有類似之處:他打職業籃球,也是為了避免母親的操勞。當他高中畢業直接朝NBA進軍時,目的無比明確:“媽媽,我不希望你再操勞了。”

但是,沃頓和馬龍都沒趕上最好的時代。話說NBA在60年代,北斗巨星維爾特·張伯倫不過年薪十萬。1979年,拉里·伯德還在印第安納大學讀書,他的代理人鮑勃·伍爾夫就敢對凱爾特人官方開價:“100萬一年。”當然,最後被壓到了65萬……那一年,阿倫·艾弗森4歲。NBA五度常規賽MVP“天勾”賈巴爾掙著65萬一年,聯盟第一搖錢樹J博士朱利葉斯·歐文則是58萬。到80年代末,伯德和“天勾”都已掙到300萬開外。1994年,阿倫·艾弗森高中畢業那年夏天,NBA狀元普度大學的“大狗”羅賓遜對密爾沃基雄鹿隊說:“我希望,成為第一個一億身價的人!”

那個時代物價飛漲,於體育明星們而言,百萬美元只在指顧之間。對艾弗森來說,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高中的艾弗森在籃球與橄欖球之間搖擺。任何一項上的成就,都足以讓他成為職業球員,簽下大額合同。籃球和橄欖球是他開啟財富之門的鑰匙。貝澤高中因此而歡迎他。NIKE和各高校因此而垂青他。但是,短暫的入獄時光,令諸多名校把他視為另類:對艾弗森才華的垂涎,還不足以抵消他們明哲保身、遠離麻煩的慾望。

或者,你也可以這麼說:他們錯過機會了。

一個叫埃迪·梅伊斯的人對他伸出了手。“只要他不再跟監獄沾邊,我們大學肯定要他。”在他身後的並不是二三流兼做球員中介的垃圾大學,而是名校喬治城大學。喬大籃球隊主教練約翰·湯普森的結論更加乾脆利落:“阿倫·艾弗森有問題?拜託,我需要的只是籃球。”

也許,反而因為如此,命運替他在橄欖球和籃球間做了選擇。阿倫·艾弗森將脫離貧窮的希望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