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以命令的口氣說:“毛主席一向不顧自己,必要時,你們抬也要把他抬走!”
當天下午,中央和中共西北局的部分成員,在王家坪毛澤東住處的窯洞裡開會,研究撤出延安後的工作和西北野戰兵團的作戰部署。延安是中共中央所在地,大家都有根深的感情,現在一下子要撤出去,心情都難以平靜。
會後,彭德懷、習仲勳等再三催請毛澤東啟行。
黃昏時分,槍炮聲更近了,敵人的便衣隊已經到了七里鋪。這時,毛主席和其他一些中央領導同志還沒有走。負責掩護他們撤退的部隊,每個人都替領袖們捏一把汗,著急的不得了。好多同志請毛主席馬上離開延安,但毛主席卻微笑著說:“不要緊,來得及,大路朝天,各走各邊,他走他的,我走我的,他在那個山頭,我在這個山頭。”
過了一會兒,從黃河東岸帶兵趕來保衛邊區的王震將軍向毛主席通報了情況後,毛澤東和其他幾位領導同志,才坐上汽車離開延安,向瓦窯堡一帶轉移。
彭德懷和習仲勳送走毛主席、周恩來等人,轉回到王家坪住處。第一縱隊司令員張宗遜、政委廖漢生等著彙報情況,接受任務。彭德懷對心情焦急的指揮員們說:你們一定要領會黨中央和毛主席的意圖,要告訴我們的幹部和戰士,放棄延安是中央和毛主席決定的,是暫時的。我們的指戰員對黨中央、對毛主席感情深,就應該聽毛主席的話,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
彭德懷派人繼續瞭解延安群眾的疏散轉移情況,並親自到楊家嶺等地進行檢查。隨後,他要通了前方部隊指揮員的電話。規定了撤退路線,告訴了撤退時間。
這時,延安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夜裡,槍炮聲越來越緊,敵人的炮彈已經落到延安東的飛機場,從王家坪順大路往東撤走已經很困難了。周圍的人都催彭德懷趕緊撤,可彭德懷說:“你們不要催,延安不是一般的地方。這一撤退,對部隊和群眾的思想和情緒影響大。我們的指揮機關一定要堅持到最後,這樣大家心裡才穩當。”
直到19日拂曉,在一切部署都安排妥當後,彭德懷在窯洞裡來回踱了幾圈,看了看他很熟悉的桌子、椅子和床板,然後招呼部下:走!
他率領西北野戰兵團的指揮機關,從王家坪後溝一條小路翻過山頭,向
東北方向撤退。一路上,彭德懷發現隨行的幹部情緒不好,有些悲觀。有的沉默不語,有的不時回首看一看朦朧中的寶塔。於是,彭德懷不時做說服工作:“延安撤得好,把胡宗南引進來了。我們雖然苦一點,但晉南陳賡那裡卻減輕了負擔,可以放手發展。”
“胡宗南志大才疏!不要看他那麼瘋狂,趕得我們丟了老家,還得走夜路。我們總有一天是要回來的。”
說著,說著,大家的情緒好了起來。
3 月20日,彭德懷率領指揮機關抵達青化砭西北的梁村。他主持召開了司令部全體人員會議,正式組成西北野戰兵團指揮機構,張文舟和王政柱分任正副參謀長,徐立清任政治部主任,陝甘寧邊區政府副主席劉景範兼野戰兵團後勤司令。司令部工作人員共五十多人。
蔣介石坐鎮南京官邸,守著電臺和電話機,希望隨時得到攻佔延安的訊息。因為,胡宗南曾向他作過保證:奇兵突襲,三天可拿下延安。他當時不很相信,便問總統府長官吳忠信:“三天,談何容易?我看,胡宗南要是五天能攻下延安就很不錯了!”
果不其然,三天後接到國防部報告:胡宗南大軍遇到共軍的頑強抵抗,右路軍才到達臨真鎮、金盆灣,左路軍剛攻佔甘泉縣的勞山。
第五天,國防部報告:胡部在金盆灣、南泥灣裹足不前。
第七天,胡宗南親自向總裁報告:解放區實行堅壁清野,派出的搜尋部隊常遭民兵游擊隊襲擊,情況不明,地形不熟悉。七天來,我部已傷亡5000多人。好在,右路第一軍的前鋒,已到延安城外和寶塔下……
“娘希匹!”蔣介石氣得罵出了口頭禪。他滿心期待胡宗南的好訊息,沒想等到的卻是這樣的戰報。他咬牙切齒地說:“七天拿不下延安,共產黨的首腦機關還不統統撤走了啦?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共匪首腦沒撤退。”胡宗南在電話中大聲喊道:“毛澤東還在延安會見外國記者,彭德懷也在延安野外指揮所,我們一定儘快拿下延安。”
3 月18日,董釗命令第一師和九十師竭盡全力攻擊。上午,第六十一旅旅長鄧鍾梅親自到前線督戰,攻至狗梢嶺,遭到西北野戰兵團教導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