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給胡宗南的電令是“率部突圍”,胡宗南對這四個字的含義是清楚的。但他更清楚這“率部突圍”對於他來說會意味著什麼。他開完緊急會議的次日,即12月23日,對部屬連個招呼也沒打,便高飛遠走。
在胡宗南不辭而別的當日,第二十兵團司令陳克非,還給胡宗南打電話彙報向東佯攻的準備情況。得知胡已逃走,陳克非大為惱火,立即給第十五兵團參謀長張榮憲打電話:“張參謀長,現在情況已很清楚,胡宗南要我們向敵後挺進的犧牲代價,是為換得他們向西康挺進的安全。我不願為他作替死鬼,現在我們應該自作主張了。”張原是陳的部下,兩人關係極好。陳克非的意見也正是張榮憲這幾日思考的問題。張說:“現在已無別的路可走!陳可令官的意見和決定,我全同意。我再做做羅廣文司令的工作,一起採取行動。”胡宗南一走,其集團很快崩潰。歸胡指揮的敵第七、第十五、第十六、第十八、第二十兵團接踵起義。
到此時,成都地區的蔣軍只剩下由李文率領的第五兵團,準備頑抗到底。
李文是胡宗南的親信,臨行前胡曾來找過他。胡對李說:“我這一走,尚有反攻大計急需籌劃,成都這裡,是無暇顧及了,宗南懇請李兄看在黨國的分上,再於此地周旋一陣,爭取突圍出擊,遠逸西康。到時,兄弟將再赴國難,與你並肩作戰。”作為胡宗南最親近的部下,李文湊集起七個軍的兵力,準備和解放軍作最後的較量。
李文的部署是:左路沿新津河南岸,經蒲江、邛崍之間突圍;右路由自己親率主力,沿新津至邛崍公路,經邛崍南側突圍;另以一個軍在新津擔任掩護,一個軍向邛崍佯攻,牽制該地解放軍。
24日夜,李文部剛開始行動,即遭我軍的猛烈阻擊。
25日,劉、鄧首長命令三、五兵團堅決圍殲逃敵的命令:“鬍匪部現向西南突逃,其由溫江經崇慶逃退者,今(25)日到大邑(我在大邑之十二軍撤集邛崍)附近,其它原新津地區之敵,亦已棄城逃跑(我十軍一部,今午佔新津)。另敵先頭一部(俘供系五兵團),今午突至蒲江以北。現我第一線之十二軍、十六軍、十軍及十八軍主力正在邛崍、蒲江、新津弧形線上圍殲該敵。十一軍即刻位新津以東至簡陽堵擊可能南逃之敵。”同時,致賀龍、李井泉:“請令十八兵團以現態勢向成都及其以東地區前進,圍殲可能向東北逃竄之敵。”同日,李文率部向邛崍、大邑一線展開猛攻。
我五兵團遵照劉、鄧首長的命令,即令十六軍之四十六師向郭厚場、朝陽寺、君田壩方向出擊;四十八師向清水鋪、臥龍湯地區出擊;四十七師由丹陵向蒲江縣以東之壽安場進擊。
當敵軍先頭部隊第一軍第一師竄到我四十六師陣地吳山鋪時,該師主力隨即向逃敵展開猛烈攻擊,實施穿插分割。戰至當日15時,殲敵第一、第三軍等殘部2000餘人。四十八師在高河坎截殲敵第一軍一部。
與此同時,三兵團主力由東、北、西三面向逃敵展開追擊。我四十六師除以少數部隊押送俘虜外,全部展開。至黃昏,將敵壓縮於西來場東北狹小地區內。
為迅速聚殲敵人,我十六軍除以四十八師於清水鋪地區掃蕩散敵外,十六軍軍長尹先炳,令四十七師急進至壽安湯,協同四十六師作戰。同時,我十八軍五十二師由眉山地區向龍場、將軍庫、壽安場地區兼程急進阻殲逃敵。
我五十三師則由龍駒碭向簡陽西南之三衛壩、五龍場、武廟溝地區晝夜急進,阻擊李文殘部。
此時,李文向潰逃的部隊叫喊:“拼光亦光,不拼光亦光。”並掏出手槍,當場擊斃了兩個棄陣而逃的團長,驅趕著殘部向我軍陣地發起一輪又輪一衝鋒。
我軍戰士扼守陣地,頑強奮戰。激烈的戰鬥,整整進行了一天,殺退了企圖奪路而逃的敵人。
敵人的先頭部隊沿著川康公路向西潰逃,遭到我軍堅決地阻擊。我軍某部的機槍連發揮了最大的威力,每挺機槍平均打出了3000發以上子彈。該連連長握著兩挺重機槍,一下子就打出了子彈4000餘發。敵一野炮營,把20多門野炮和300多匹牲口都丟在了公路上。
在同一天的上午,新津城內的敵人,接連向西逃竄,還沒有出城就亂成一團,人、馬、車、炮,亂七八糟地擠滿了新津城內兩丈多寬的大街,沿路丟下大量傷兵、死屍、檔案、彈藥、牲口、汽車和各種軍用物資。這些遺物變成了我軍的嚮導,我軍指戰員譏諷說:“胡宗南真會辦事,到處給咱們擺下路標。”26日,我解放軍各路大軍,向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