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勸線線,迴天門口後先去蘇維埃辦一個與馬鷂子離婚的手續,這樣才好給他當妻子。線線面色桃紅地說:“破了身子的女人沒味道。你手上有槍,就莫為難我了,應該上武漢去找個還沒有開苞的女學生。”等到背起表情酸酸的阿彩,杭九楓也心動地勸她,要大氣一些,他和她是患難夫妻,和絲絲只是平常夫妻。哪年哪月,真的跟著傅朗西打出一片新天地來,她們倆一個隨他主外,一個替他主內。
�一個勝仗也沒打成的杭九楓終於回到天門口。
傅朗西和董重裡也回來了。�經過幾天休息,傅朗西親自主持召開了一場有三千人參加的歡迎大會。傅朗西在會上的講話非常客觀,既有好聽的表揚,也有不好聽的批評。受表揚的是敢死隊僅存的二十幾個隊員,挨批評的只有杭九楓一個人。傅朗西形容杭九楓是一匹沒有韁繩的野馬,只管一路狂奔,不明白天有邊、地有界,這樣的人就像一隻被人掐去腦袋的綠蒼蠅,叫得嗡嗡響,轉成花花樣,活路卻是一條也沒有。傅朗西將狠話說了許多,最後宣佈撤去杭九楓的一切職務,還當眾命令下了他的槍。在場的人都不敢動。傅朗西很生氣:“難道要我親自動手?”
話音剛落,董重裡走上前來,毫不客氣地從杭九楓手裡拿過沖鋒槍。
�由於鄭貨郎的死,杭九楓還被帶上了蘇維埃法庭。主審官又是董重裡,他一上來就說,在天門口再也不能亂點鴛鴦譜,想殺誰就殺誰,不管犯了什麼事,都要經過蘇維埃法庭審判,再行定罪。替杭九楓辯護的人是阿彩,她說一句,那些跟著杭九楓一路死裡逃生的人就和一句。董重裡最後決定,論罪過杭九楓當服刑七年,然而,以五人小組錯殺無辜的瘋狂性,敢死隊若不借故撤離,一定會完全喪失戰鬥力,被自己人所殺,這一點上杭九楓為儲存獨立大隊實力立了大功。功過相抵,實際服刑三年。
�事情過後,傅朗西問杭九楓有何想法。
杭九楓真的沒有什麼想法,他只希望傅朗西幫他弄一些硝狗皮的東西,他要趁此機會將放了很久的白狗皮硝好,送給傅朗西。杭九楓肯定地說,傅朗西墊著他硝的狗皮睡覺,就不會咳嗽了。在硝狗皮的東西沒有弄到以前,杭九楓就在那裡擺弄從麥香頭上割下的糾巴,準備給阿彩做一副假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