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愣,見那小童又邊含著糖葫蘆,邊用一隻沾了糖漿紅通通黏糊糊的手來扯他的衣襬他也不生氣,反而溫和地笑了,伸出一隻手摸摸那孩子的頭髮。小童咧開嘴哈哈直笑,看得白玉生好生羨慕。小童舔了一口糖葫蘆,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男人,又疑惑地問道:“哥哥,天沒下雨,你為什麼要打傘?”
男人的手頓了頓,和氣地開口回到道:“因為太陽太大,哥哥怕曬啊。”
小童瞪大了眼睛,又道:“哦!我知道我知道!隔壁的青青姐姐也怕曬太陽,每天打著傘!青青姐姐長得一點都比不上哥哥!”把男人同女人做比本是對人的不尊重,但這畢竟是孩子的童言稚語,男人又如何會同他計較呢。
但這時白玉生才漸漸從驚豔中回過神,覺察出不對勁來。這天不是雨天,撐傘自然不是為了遮雨,太陽也不甚熱烈,遮陽卻也是沒有必要的。白玉生心中閃過一個想法,還未開口,就又被一個女聲所打斷。
“阿真,你個小調皮,又亂跑做什麼?”一個婦女抱著個大包急匆匆地趕來,扯著那孩子的衣領就一陣指責。
“我在和這個漂亮哥哥說話!”名叫阿真的孩子手指著男人辯解道。
婦人看向這邊,眼神卻與男人堪堪錯過,好似沒有這個人一般,視線落在白玉生身上,面含歉意地說道:“打擾公子了,我這個小子實在是太皮,但願沒有耽誤公子的事情才好。”
白玉生心中一驚,心下卻已明瞭,怕阿真再多說些什麼漏了陷,於是只微笑著搖了搖頭。婦人欠了欠身子,就拖著阿真走了,而那阿真邊走還邊一步三回頭地回頭看向這邊。
白玉生看向男人,男人也看向白玉生,兩相無言,沉默良久。周遭還是那般吵吵嚷嚷,卻沒有一人注意到這邊。白玉生躊躇不知如何開口,便聽得男人緩緩說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在下只是一抹幽魂,今日與公子相遇實屬緣分,汙穢之物,希望沒有驚擾到公子才是。”
白玉生遲疑地點點頭,有趕緊擺擺手連連說道:“不驚擾!不驚擾!我對公子一見傾心!又怎會覺得公子是汙穢之物呢?”
話說出口,白玉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看著男人漆黑的眼眸露出詫異之色,白玉生瞬間面赤如血。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兔子生性膽小,饒是活了四百多年早就成了精的白玉生,也難以抵抗這膽小的天性,故而四百多年來一直過的規規矩矩,本本分分,忽然間嘴快說了這一句,大概是白玉生這輩子做過最放肆,最腦熱的事情了,他臉上一片嫣紅,臊得頭頂都要冒熱氣了,手也神經質地顫抖起來。
男人不過片刻便回過神來,笑著解圍道:“公子太過激動了,想必公子只是想說一見如故罷,我與公子也是一見如故,如若有緣再見,定當與公子促膝長談,今日我身體不適,還是先告辭了。”說罷便點點頭,舉直傘,轉身欲走。
說時遲那時快,白玉生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袖結結巴巴說道:“沒……沒……我沒說錯話,我……就是那個意思。”
連白玉生失禮的動作都沒注意到,男人好像被白玉生嚇到了一般,好半天都驚詫地望著白玉生沒有言語。他微微睜大眼睛再次打量起白玉生來,眼前的男子青衫束髮,是普通讀書人的打扮。男子身材修長,面板白皙,頰邊垂下的幾絲鬢髮自然地捲曲,面目平凡無奇,倒是一雙眼睛漆黑溜圓,初初一見,只覺神采奕奕,只是此時眼眶泛著紅暈,讓這個塊頭不小的大男人看起來像只小兔子,莫名有些可愛。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喃喃道:“可是我倆連名字都互不相知……”
白玉生瞪大了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相遇的細節,這才發現他方才貌若痴漢地盯著男人看還不是他今天做的最愚蠢的事,他的臉瞬時更加通紅,連脖子也變了顏色。但他也不知有無經過思考,手仍然揪著男人的衣袖不放,木然開口說道:“在下白玉生,敢問公子姓名?”
男人似乎也未反應過來,只反射性地答道:“在下肖乘風……”
而白玉生聽到這個答案,眼睛更加明亮了,腦內靈光一現,立即說道:“這下我便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對公子一見傾心,再見更傾,相信以後只會越見越傾,你能和我在一起嗎?”許是覺得已經在肖乘風面前丟了太多的面子,再次表白心意的白玉生頭腦清明,口齒清晰,大有破釜沉舟之勢,背水一戰之心,為了求得“佳人”青睞,直接將羞恥心遠遠拋在腦後了。如果不是那一臉羞赧的血紅,真似個好色登徒子。
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