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要不你看看這個,這是五團政委老胡,愛人在長征時犧牲了,現在還是一個人……
王迎香眼睛盯著謝政委正兒八經地問:政委,這也是任務嗎?
謝政委就抓抓頭道:任務倒不敢說,總之這也是一項工作。都老大不小的了,早成家,早立業嘛。
謝政委又說:不把你和劉團長的個人問題解決好,我這個政委就沒有當好。上級領導都批評我了,迎香同志,請你支援政委的工作。
王迎香只能不冷不熱道:反正這些人我都不認識,見誰都行。
好,那我就給你做主,這個不行,咱們再見下一個。
從此,王迎香就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愛情行動。
見面方式很是軍事化,雙方都挎槍、騎馬的要麼約在山包上,要麼就是軍營的操場上。她騎馬從山包這面上來,對方縱馬從山的那面抄上來,就像搶佔山頭似的。然後,兩個人就勒住馬,相距三五步的樣子,上上下下、一覽無餘地把對方打量了。都是軍人作風,都喜歡直來直去,一點也不浪漫。
你就是三團的劉勇?她開口問道。
我是三團長劉勇,今年三十二,參軍十五年了。他的回答更是簡單、直白。
接著,兩個人就從馬背上跳下來,順著山坡走一走。兩匹馬忠實地隨在後面。
不知為什麼,她一見到男人,就會把他和李志、劉克豪去比較。見這些男人之前,她已經在心裡發過誓,要找就找比李志和劉克豪更加完美的男人,否則就不找。她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要拿這兩個男人作為標尺,也許是一種潛意識。
她上上下下地把這個叫劉勇的男人看了。從外表上看,眼前的男人要比李志和劉克豪矮了一些,她在心裡就重重地嘆了口氣。對方仍滿腔熱情地說:那啥,你們謝政委把你的情況都說了,你做過地下工作,不簡單!聽說做地下工作比戰場上還危險,是吧?
她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不就是工作嘛。
劉勇又說:你做地下工作是和劉克豪搭檔吧?劉克豪我熟悉,偵察連長出身,挺優秀的。你們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就沒處出點兒感情來?
她聽不下去了,盯著對方嚴肅地說:劉勇同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劉克豪是革命同志,沒你想得那麼複雜。
劉勇尷尬地解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是聽人家說的,好多做地下工作的同志都是以夫妻的名義在一起,後來就都結婚了。
她馬上把臉拉了下來,牽過馬,正色道:劉勇同志,咱們沒有共同語言,你去找別人吧。
說完,飛身上馬,一溜煙消失在山包的另一面。
留下一臉茫然的劉勇呆在那裡。
首戰失利,又憋了一肚子氣的王迎香心想:就這麼個磨磨唧唧的男人,還想娶我?見鬼去吧。
她沒有地方吐出心口的惡氣,就狠狠地打了下馬的屁股,馬一路狂奔起來。
在軍營裡等待訊息的謝政委,見王迎香打馬揚鞭地回來了,忙迎上前問:咋樣?劉團長人不錯吧。
她冷言冷語地答一句:不錯?是不錯,他的心眼都快跟上女人了。我都懷疑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領兵打仗的?
謝政委不用再問,便明白了,這次是王迎香沒有看上人家。他從懷裡掏出小本來,一個又一個地念給她聽。王迎香已經懶得聽下去了,揮揮手說:見誰都一樣,你不把我嫁出去,看來你是心不甘呢。行,我聽你的,見——
王迎香擺出了一副破罐破摔的勁頭,謝政委立馬又來了精神,很快又幫她約見了下一位男人。
這次見的是六團的副團長,剛三十出頭,姓曹。兩個人見面的地點約在了軍營的操場。
這一天,天氣不錯,晴朗無雲。操場上偶爾走過一列士兵。
曹副團長態度謙和,一看就沒和女人打過交道,樣子很拘束,一會兒搓搓手,一會兒撓撓頭。曹副團長終於搓著手說:王迎香同志,你進步真快,這麼年輕職務都和我一樣了。
王迎香依然是不冷不熱的表情:不年輕了,都二十五了,我們謝政委怕我嫁不出去呢。
曹副團長就說:怎麼會?你的條件這麼好。
就在曹副團長搓手、撓頭的工夫,她已經把他和李志、劉克豪在內心作了比較。從外表看,他就被比了下去,身板瘦弱,講話、做事像個女人,猶猶豫豫的。她知道自己不會和他有什麼故事的,就仰臉去看白花花的太陽。
曹副團長自顧自地說下去:我聽說你和劉克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