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不急,又從容地敲開劉克豪的門,大咧咧地說:劉團長,跟你請個假,我這次去解決終身大事了,家裡你就多照應些。有啥事,咱們回來再商量。
劉克豪就眯著眼睛,望著她說:那好,祝你成功。我和政委等著喝你的喜酒。
她擺擺手:酒是少不了你的。那我就走了。
然後,招手讓警衛員牽過馬,動作略顯誇張地騎了上去。
兩個人就這樣一次次張揚著去相親,每次回來卻又都是無功而返。先是王迎香沒話找話地對劉克豪說:今天你見的成了嗎?啥時候喝你喜酒啊?
劉克豪不耐煩地應付道:快了,我都不急,你急個啥?
王迎香就呵呵地笑,抱著胳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輪到王迎香蔫頭耷腦地回來時,劉克豪又湊上去,也不多說什麼,先是吹幾聲口哨,然後哂笑著:咋樣?看你的樣子,人家就沒看上你。
王迎香火了,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正沒地方撒呢,便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說:劉克豪你少嗦,我談不談戀愛關你啥事?
沒關係,當然沒關係。我是關心你,別忘了,咱們搭檔過這麼長時間,可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啊。
劉克豪不提搭檔還好,一提這兩個字就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每次和男方見面,劉克豪都像影子一樣被人提起。而人家這麼一問,她的無名火就躥了起來,心想:我戀愛結婚,和劉克豪有什麼關係?別人為什麼總對他那麼感興趣。
這一次,她彷彿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見劉克豪這麼問,就把韁繩一丟,追著他衝到屋裡,指著他的鼻子說:劉克豪,你知道我為啥見不成物件嗎?
劉克豪點點頭:那是你的眼光高,看不上人家?
王迎香沒好氣地說:還不都是因為你。
劉克豪一臉無辜地說:你談不成跟我有啥關係,我又沒反對你。我和謝政委可是支援你戀愛的。
王迎香一屁股坐下來,斜著眼睛看著他:是你壞了我的名聲。
劉克豪就一頭霧水了,他怔怔地望著王迎香,張口結舌道:這話怎麼說,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壞話。
王迎香拍了一下桌子:因為我跟你做過假夫妻,人家都以為我是你的人了。
劉克豪聽了,忽然意識到問題嚴重了,他猛地站起來說:這怎麼可能,組織給你證明,我也可以給你證明,咱們是戰友,沒有別的關係。
王迎香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他一看到她的眼淚,心就軟了,起初他對她一次次戀愛不成還有著幸災樂禍的心情,只要她談不成,他就高興。此時,看到她這般模樣,他有些騎虎難下了。
王迎香態度忽然就強硬起來,甚至有些無理取鬧地說:告訴你劉克豪,你要對我的幸福負責。
劉克豪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即找到謝政委作了彙報。謝政委也顯得很嚴肅,一時卻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劉克豪口不擇言道:要不讓組織給出個證明吧,我也給王迎香同志寫份說明,證明我倆的關係是清白的。
謝政委被他的話逗笑了,他指著劉克豪說:劉團長,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證明怎麼開,你讓王迎香拿著證明去談戀愛,這事虧你想得出來。
劉克豪一時沒了主意。看著一圈圈在屋裡走來走去的謝政委,他眼都暈了:老謝,你別走了。你走得我頭暈,快想想辦法呀!
謝政委一拍腦門,果然就有了法子,他自言自語道:你看我這腦子,簡直就是燈下黑呀,事物只看到了表面,卻沒有看到其本質。
劉克豪不明白了:老謝,你說啥呢?
謝政委拉了把椅子坐在劉克豪對面,兩眼放光地問:劉團長,你和王迎香同志合作時間最長,你覺得她人怎麼樣?
劉克豪不假思索地說:那還用說,她立場堅定,作戰勇敢,是個好同志。
還有哪?謝政委盯緊他追問道。
為人熱情,關心同志,不怕犧牲。總之,她有很多優點,人是沒的說。老謝,我就不明白,那些人咋就看不上她?
謝政委若有所思地說:那些人不是看不上她,是不瞭解她啊!
停了一會兒,謝政委又說下去:克豪同志,你選擇愛人的標準是什麼?
劉克豪一時摸不著頭腦,隨口說:當然得是好同志了。
你覺得王迎香不是好同志嗎?謝政委趁熱打鐵地拋下一句。
當然是好同志,沒的說。
這時,謝政委一拍大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