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抻了抻。
她沒有走正門,從後窗跳了出去,然後影子一樣一步步向哨兵摸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又從原路返回。這時,她的手裡多了一支槍,而勒死哨兵的麻線繩早已掛在了原處。槍還是溫熱的,她把那支槍放到了天棚的縫隙裡。做完這一切,她才踏實下來。
迷迷糊糊地剛要睡過去,家屬院門口就亂了。不一會兒,一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跑步向這裡集結。她趴著窗子向外看了看,笑笑,心想:你們忙活去吧。然後用被子蒙了頭,她要睡覺了。果然很快就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走出家門,才發現了外面的變化。在家屬院的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處是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軍統局執行隊的馬天成臉色鐵青,像一條瘋狗似的轉來轉去。這裡的哨兵也都是執行隊的人,執行隊計程車兵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就是這樣的一名哨兵在軍統局的眼皮底下被人活活勒死了,而且還丟失了一把短槍。這件事令馬天成羞辱不已。此時的馬天成真的是瘋了,他提著槍,在院門口茫然地轉來轉去。如果這事發生在作戰部隊,死上一個士兵,丟一支槍,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現在的瀋陽和錦州兩地已被共軍團團包圍,共產黨的宣傳攻勢如火如荼,幾乎每一天都有士兵攜槍投降,有的甚至是整個建制地投誠。這些事,本來就讓軍統局的人頭疼不已了,畢竟是督戰不利的結果。沒想到,部隊彈壓不力,就在軍統局東北站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軍統局的人便都緊張起來,機要主任尚品給在錦州督戰的徐寅初發了密電。徐寅初匆忙帶著喬天朝坐飛機回到了瀋陽。
喬天朝一回軍統局東北站,就知道事情闖下了。他在錦州時,就看到了尚品拍去的密電,對事情有了大致的瞭解,當時他就想到了王曉鳳。這事只有她能幹得出來。別人是無法對軍統局的人下手的,先不說國民黨城裡城外的駐軍,幾乎把瀋陽城圍了個風雨不透,就是一般人也很難走進東北站的院子。大門有雙崗,馬路上還有夜巡的隊伍,想偷襲東北站,就是插翅也難以飛進來。況且這時候,組織上也不可能派人搞這種毫無意義的偷襲。這件事情早就在喬天朝的心裡水落石出了。
在飛機上,徐寅初就和他分析過案情,分析來分析去,徐寅初堅信這是自己人乾的。也就是說,東北站內部出現了內鬼。究竟誰是內鬼,徐寅初不知道,但喬天朝知道。喬天朝就順著徐寅初的話茬兒說下去:看來,我們內部應該整肅了。
徐寅初一臉的嚴峻,眉頭緊鎖地望著舷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此時的喬天朝開始考慮王曉鳳的問題,自從她來後,不僅沒幫上他的忙,還不停地給他添亂,如今竟做出這件荒唐的事情,簡直太沒有工作經驗了。為此,若是暴露了自己,自己犧牲事小,影響整個戰局,這事情可就大了。喬天朝越想越感覺到後怕。
喬天朝一走回到東北站,便感受到了那種緊張的壓迫感。車還沒有到東北站,他就看到車窗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
車停到東北站門口,馬天成正在那裡迎接他們。徐寅初一聲不吭,掃視了一眼院子裡的衛兵們,瞪了眼馬天成後,頭也不回地向辦公室走去。
喬天朝和馬天成等人,緊緊跟上。進了辦公室,徐寅初還沒坐穩,便拍著桌子衝馬天成喝道:馬上把那些人給我撤走,怕別人不知道軍統局丟人現眼呢。
馬天成不明就裡地說:我是擔心再出意外。
徐寅初的情緒似乎平息下來了,靠在椅背上,半睜著眼睛道:這是內鬼乾的,你佈置那麼多兵力,有什麼用?!
馬天成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站長,我明白了。他忙跑出去,下令撤掉了院子裡的衛兵。
喬天朝為徐寅初倒了一杯茶,然後衝閉目養神的徐寅初叫了聲:站長——
徐寅初這才睜開眼睛,緩緩說道:這兩天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喬天朝又喊了一聲:那站長你……
徐寅初揮揮手道:沒關係,這只是個小內鬼,還沒到我們的核心機構,如果那樣的話,問題可就大了。現在的情形,大戰在即,共產黨無孔不入,不得不防啊。
喬天朝回到家裡,王曉鳳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她一邊做飯,一邊哼著歌兒,看見走進來的喬天朝,竟主動問候:回來了,這次去錦州有收穫嗎?
他不回答她的話,盯著她的眼睛用力看。王曉鳳不明白喬天朝是怎麼了,她伸出手,摸了把自己的臉道:看什麼看?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