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那是人好、還是壞?大人若是臉上能多些笑容,或許下次來醉今宵,折雪可為大人入幕獨舞,共度良宵。”
上官勻的呼吸一促,定定看著蘇折雪。
蘇折雪說完,從上官勻手中抽出了腰帶,媚眼往其他禁衛營漢子瞄了一眼,“大人如是,你們也如是,臉上多些笑容,自然會有姑娘喜歡。”說著,蘇折雪轉身抬手,蘭指往子鳶眉心嬌嗔一指,“你呀,下次穿衣可得仔細一些,別把不該穿的穿了,該穿的又落下了,下回,我可不會親自送還了。”
一語雙關,子鳶恍然大悟,原來昨夜換了一身乾淨官服,便匆匆離去,卻不想拿錯了蘇折雪還未做好的腰帶,今日反倒是誤打誤撞地解了自己的圍。
“是!是!好姐姐,我記得了。”子鳶連連點頭,笑容明媚,讓蘇折雪心裡暖得厲害。
蘇折雪左眼微微一眨,轉身走上了馬車,放下車簾的瞬間,不忘說了一句,“辦案可小心些,這條腰帶我帶回去繼續繡,待繡好了,你再來拿。”
“嗯!”子鳶猛地點頭,目送蘇折雪的馬車駛遠。
當年若不是蘇折雪,只怕也沒有今日的祁子鳶,如今她又救了她一回,這番恩情,究竟該如何還?
“小祁,跟我回營!”上官勻惡狠狠地吼了一句,眉心鎖得比什麼還糾結,如今既然不能順水推舟的找他做替死鬼,這回報的摺子可要仔細想想,該如何善後這樁命案?
“諾!”子鳶只得低頭跟去。
與此同時,蘇折雪其實悄然掀起車簾一角,看著子鳶默默跟著上官勻走至不見,這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呆子,總是這樣大大咧咧,真不知這幾年的禁衛營,你是如何瞞過別人你的女兒身?”
蘇折雪會心一笑,依稀又想起了當初初見子鳶的那一幕——
那是風雨初停的清晨,那時的她與一群風塵女子跟著老鴇從晉國東渡雲國,甫才登岸柳州碼頭,便聽見有漁民驚呼有死人。
本不該管事的她跟著老鴇低頭走過人群,卻在人群之中瞧見了子鳶沾滿泥沙的青白麵龐。
豆蔻年華,活著,該乾乾淨淨,即便是死,女兒家也該清清白白,豈能就這樣蓬頭垢面地死在這兒?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當年她寧可委身富翁老頭,也不願意瞧見孃親含淚將病死的妹妹拋屍荒野,連個收屍的席子都買不起。
“媽媽……我想……”
“我們初來雲國,不可多管閒事……”
“同是女子,他日換做是我橫死異鄉,若是沒人收屍,該是怎樣的淒涼?況且媽媽你知我身世,你該清楚,妹妹一生悽苦,最後被淒涼拋屍荒野之中,被野獸盡啖,是我一生之痛,也是我一生之憾。”
“這……”
“就當我今日種個善因,希望換做我氣絕之時,也能有這樣的好心人,為我收屍。媽媽素來憐我,應當知我素有分寸,絕不會壞了主上大事,就容我片刻,可好?”
“你這心結……唉……容你一刻……去吧……”
“謝謝媽媽!”
蘇折雪記得,她走到子鳶身邊,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罩在了子鳶的身上,剛掏出銀子準備請人幫這姑娘準備後事,卻發現子鳶眼皮微動。
“她沒死!”
“竟然還活著,鄉親們,快救人!”
看見漁民們將這姑娘抱走,蘇折雪瞧見了一塊紫玉佩從那姑娘身上掉了下來,只見紫玉佩上面刻了一個字——鳶。
她想,這該是那姑娘的名字。
“折雪,既然她已經被救走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可是我……我該還她紫玉佩。”蘇折雪想了想,“還有我的斗篷……”
“折雪,這……不要也罷……”
“媽媽再容我片刻,我去去便回,至少幫那姑娘給了診金,才算是種了善因。”
“折雪!”
……
或許,冥冥之中,註定了她與子鳶之間的羈絆,分明該是一面之緣,卻因為這一回說不清道不明理由的多管閒事,蘇折雪覺得這個人間,其實也多了一絲溫暖。
“呆子,若是當初不是我救你,你現在會在哪裡呢?”蘇折雪想著想著,抿唇一笑,又想到了當初子鳶初醒,那雙懵懂卻澄淨的眸子安靜地看著她,像極了當年自己的妹妹。
“你……你是?”
“你又是誰?為何會一個人昏死在沙灘上?”
“我……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