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才能多活幾日,不要妄想一些不該求之事……”
“至少主上知道有她這個人,並沒有下令不留她的命。”蘇折雪擱下眉筆,笑然將胭脂往頰上恰到好處地染了一圈,笑道,“除非主上下令殺她,否則她不能死。”說完,蘇折雪從鏡臺邊站了起來,似是準備外出。
老鴇大吃一驚,“你要去哪裡?”
蘇折雪笑道:“自然去救她。”
“你當心壞了主上大事!”老鴇臉色慘變,“甚至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這一輩子,我還有什麼沒有搭進來的麼?如今我不過剩下一條賤命,既然每日都要陪人買醉,歡樂度日,不妨今日也由我從心而活,糊塗一日?”蘇折雪徑直走到了衣櫃邊,開啟了衣櫃,眉心微微一蹙,又忽地舒了開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來,“子鳶,你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老鴇嘆然搖頭,“當年真不該讓你救下她的命,就任由她死在海邊,就不會有今日這些麻煩事了。”
“可也少了許多好玩之事啊。”蘇折雪緩緩說完,合起衣櫃,走到昨夜子鳶換下的那堆準備換洗的官服邊,拿起水藍色的腰帶,笑道,“其實她傻起來,也是個好玩的呆子,這一回,我瞧瞧她又會傻成什麼樣子,說些什麼傻話?”
“唉……”
“媽媽留步……”
蘇折雪朝著老鴇微微福身,笑盈盈地推門走下了小閣去,直到走出好遠,才瞧見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無蹤。
只見她握緊了手中的水藍色腰帶,神色憂憂,喃喃自語道:“你這傻丫頭,可千萬別餵了蠱蟲啊!”
迎面行來的小婢朝著蘇折雪微微行禮,笑然問道,“蘇姑娘,莫不是要外出?”
“瞧見今日雨後新晴,臨安定有不一樣的悅目風景,所以想出去走走,你幫我找小廝準備輛馬車。”蘇折雪笑著說,“我在後院先走走,準備好了,便來喚我。”
“是……”小婢點點頭,退了下去。
一刻之後,當蘇折雪的馬車慢慢駛離了醉今宵,禁衛營一干人也滿頭大汗地從郊外無功而返。
“小祁,你確定你沒帶錯路?”上官勻已記不清只是第幾次問子鳶了。
子鳶篤定地道:“我可是差點把小命給丟了的,怎會記錯地方?”
“這就奇怪了,為何那些蠱蟲會突然消失了一樣!”上官勻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若是就這樣結案,聖上那關怎會過得去?
子鳶覺察到了上官勻神色有異,又不敢多問,只好默默跟著上官勻往禁衛營走著。
“你昨夜究竟幹什麼去了?”上官勻忽然停下步子,冷冷地問向了子鳶。
子鳶愕了一下,正色道:“我在禁衛營啊!”
“當真?那為何今日不見你出營記錄,你卻會出現在命案現場?”上官勻冷聲反問,突然逼近了子鳶一步,“你這小子自從入了禁衛營,總是神神秘秘的,有時候晚上就是找不到人,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況且,蠱蟲是出了名的兇惡,你分明被蠱蟲一路追命,竟還能撿回一條命,此事絕對沒那麼簡單!”
“大人,你莫非是在懷疑我?”子鳶心頭一涼,沒想到今日不去晨練,竟會與命案牽連一處。
“你若是無辜,就快些告訴我,你昨夜究竟幹什麼去了?”上官勻冰涼的目光在子鳶身上上下巡梭,既然此案現下無法結案,倒不如拖個人下來,混淆下視線,說不定可以來個渾水摸魚,將一切都推這小子身上。
蠱蟲命短,只要超過七日沒有現身,就肯定已死,到時候將這小子安個巫蠱罪名給殺了,禁衛營也算能給聖上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
“祁校尉,你昨夜落下了東西。”正當子鳶百口莫辯之時,只見蘇折雪的馬車停在十步開外——她一手掀簾,微微探出半個身子,笑盈盈地晃了晃另一隻手上的水藍色腰帶,“這官服可不能弄丟了。”
“蘇姑娘!”
臨安上下,誰人不知花魁蘇折雪的豔名,如今一見她酥笑輕語,這群漢子早已心花怒放,個個臉染笑意,哈哈然瞄向了蘇折雪。
瞧見他們這般模樣,子鳶忍不住白了他們一眼,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將蘇折雪往馬車中推了推,低聲道:“姐姐,你快進去,少給這些個臭漢子看!”
蘇折雪含笑搖頭,眨了眨眼,“你昨夜本就是在我那兒,我也只是說說實話而已。況且,我本就是賣笑之人,被他們多看幾眼,我也習慣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