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鳶旋身閃開,剛欲大喊,視線之中便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愕了一下,“阿……阿翎?”
阿翎冷冷看了看子鳶,挑眉道:“你不妨大聲喊一聲,試試?”
子鳶乾咳了兩聲,笑道:“你身子不是還沒養好麼?怎的會來這兒?”說完,子鳶一呆,急聲問道,“難道是姐姐出什麼事了?”
阿翎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子鳶的腦袋,正色道:“折雪若是真有事,你覺得我會來你這兒?”
“那你……”子鳶在心裡想了想,覺得也是,可心裡總歸有幾分對蘇折雪的擔心。
“我怕你呆頭呆腦帶兵被人欺負了,所以來幫幫你,”輕描淡寫地說完,阿翎又加了一句,“還有誰會比我更熟悉大晉的用兵之法?我來幫你,可早些結束這場無聊的戰爭。”
子鳶笑然問道:“你可是堂堂大晉凰翎公主,你幫我把自家大軍打敗了,這……當真沒事?”
“我大晉要贏,也該是在我率領下贏。若我沒有猜錯,這十萬大軍可是齊王蕭煥的人馬,他多損耗一些,於我而言是好事,幫你既是幫我,我何樂不為?”阿翎說完,索性坐在了榻邊,伸了一個懶腰,捶了捶痠痛的腰桿。
子鳶笑然走了過去,整了整榻上的薄被,拍了拍榻的左邊,“那今日你就睡這兒,我呢,就睡……”目光移到了榻的右邊,還來不及說話,便瞧見阿翎把薄被一卷,躺在了榻中間,“你……”
“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就該明白我從不跟別人同床共枕。”阿翎冷冷說完,眼角瞥了一眼帳中放著燭臺的小几,“你可以去那裡歇上片刻。”
子鳶哭笑不得地看著阿翎,“我穿著那身鎧甲行軍了一天,你讓我去蜷著身子睡小几?”
阿翎挑眉看著子鳶,“怎的?”目光如刀,寒得刺人。
子鳶乾咳了兩聲,嘻嘻笑道:“自然……自然不敢怎樣……你本來身子就沒養好,還趕了一天路,自該好好歇息。”說完,子鳶聳了聳肩,便朝著帳簾走去,似是準備出去。
“慢著!”阿翎突然坐起身來,喚住了子鳶,“你要去哪裡?”
“我自然去準備吃的,伺候公主殿下啊!”子鳶無奈地搖頭一笑,“我又不是駙馬爺,怎敢與公主同床,就乾脆做個馬前卒,好好伺候公主啊。”
“臭丫頭,貧嘴!”沒來由地,阿翎臉上一紅,輕喝了子鳶一句。
子鳶眨了下眼,笑道:“我的行囊中有乾淨衣裳可以換,你穿著這身鎧甲,滿是男子汗味,你當真可以睡得著?”
“你……”
“我先去看看我麾下是哪個可憐蟲今夜被你選中了,現下被剝光了衣裳躺在草叢裡?”
“……”
“莫怒,莫怒!”子鳶瞥見了阿翎眼底的怒意,吐了一下舌頭,連忙掀簾跑了出去。
“臭丫頭!”
阿翎輕輕嗅了嗅身上,確實這身小兵鎧甲實在是汗臭得厲害,當下從榻上挪下,走到子鳶的行囊前,開啟了子鳶的行囊,從中間找出了一件乾淨的內裳。
輕輕一嘆,阿翎眉心輕蹙,寒西關戰事若了,便要將折雪之事告知那臭丫頭,若說真話,只怕這臭丫頭會強行闖宮尋人,壞了這最後的一步棋;若說假話,萬一這臭丫頭當真相信了折雪已死,他日大業得成,她們重逢之日可還能不變初心?
可不管是哪一種,她蕭棧雪已註定是當中的惡人。
心,微微一酸,她略微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來解開了胸甲上的繫帶,解下腰帶,徹底脫下了甲衣。
甲衣甲靴盡數脫完,阿翎褪下了外裳,剛將內裳褪到了肩上,便突地發現有一碗清粥悄然放到了身側。
“你進來怎的都不出聲?”阿翎驚忙拉起內裳,又羞又怒地回頭一瞪那個臭丫頭,卻發現她一手捂著雙眼,往後接連退了幾步。
“公主殿下的身子不是駙馬可不能瞧的,這個小的知道,所以我可是什麼都沒瞧見!”子鳶說完,連忙往帳外走去,“我……我再給你找套乾淨甲衣去!”
“你……”
阿翎發現自己雙頰燒得厲害,想嗔罵子鳶幾句,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一顆心跳得甚是厲害。
“臭丫頭!”千言萬語只剩下一句輕罵,阿翎急忙換好了內裳,捧著清粥坐在了小几邊,暖暖地喝上幾口,只覺得腹中的飢餓之意終於減了幾分。
“撲撲……”
帳簾突然拍動了幾下,阿翎知道這一次是子鳶示意她要進來了,她冷冷地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