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人好像是祁都尉!”
錦奴眼尖,瞧見了子鳶躺在河邊,連忙打馬衝了過去。
“祁都尉,祁都尉!”葉泠兮已先錦奴一步下了馬兒,她衝到了子鳶面前,顧不得君臣有別,伸臂半托起了子鳶的後腦。
子鳶聽見了葉泠兮的聲音,搖頭道:“公主殿下,你可瞧見了姐姐,姐姐方才還在這兒……”
“蘇折雪?”葉泠兮想了想方才瞧見的黑影,雖然憑身形看,不是男子,夜色之下也看不清眉眼,一時也不好斷定是不是蘇折雪?她低頭瞧見了子鳶紅腫的雙眸,驚呼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子鳶咬牙道:“一時不察,中了埋伏,是我……沒用……衝動了!”
子鳶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確實是她衝動行事的惡果。
葉泠兮伸出另一隻手,在子鳶眼前晃了晃,“你可瞧得見本宮的手?”
子鳶只瞧見有影子在視線中晃了晃,又緊緊閉上了眼,緩了緩,眨了眨眼,再次睜開,已依稀看得見葉泠兮的輪廓。
葉泠兮又晃了晃手,“祁都尉,可看得見?”
子鳶突然抓住了葉泠兮的手,眼眸還是隱隱作痛,“小的……小的已經沒事了……”
“你的眼睛本宮終究不放心,來,快隨本宮入宮,本宮召太醫來給你醫治。”葉泠兮將子鳶扶了起來。
子鳶腳下突然一個踉蹌,身子一個不穩,險些朝河中栽去。
“小心!”葉泠兮連忙抱緊了子鳶欲倒的身子,子鳶就這樣堂皇地撞入了葉泠兮的懷中,臉頰撞上了一片軟玉溫香。
葉泠兮的雙頰驀地一紅,想要推開子鳶,可雙手才落上子鳶的雙肩,又羞然縮了回來。
子鳶知道自己實在是太過失禮,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抱拳對著葉泠兮一拜,連連道:“小的失禮,失禮了,還請公主殿下饒命!”
“祁都尉,輕薄皇家公主可是死罪!”錦奴怒然大喝。
葉泠兮連忙攔住了錦奴,羞然搖頭道:“方才也怪不得他,此事就罷了。”說完,葉泠兮走到阿翎那匹馬兒旁,將韁繩拿起,遞給了子鳶,“來,隨本宮回宮,你的眼睛不能有事。”
子鳶黯然低頭,接過了韁繩,只是搖頭:“不,我不回宮,我想去醉今宵。”
“你……”錦奴剛想發怒,葉泠兮再次攔住了錦奴。
“姐姐說不定回來了,我一定要回醉今宵。”子鳶翻身上馬,勒緊了韁繩,眨了又眨隱隱生疼的雙眸,“公主殿下,請恕子鳶今夜不能盡忠了。”
“祁都尉,公主殿下這樣夜奔出宮,是遇到了難事,事有輕重緩急,你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隨公主回……”
“本宮既然已出宮了,不妨跟你回醉今宵看看,說不定真能遇上蘇姑娘。”葉泠兮示意錦奴不要再說了,“你也一路跟本宮說說,醉今宵究竟發生了什麼?
第六十五章 。本是同根生
大雲皇城,燈火通明,即便是歡歌喧囂,也驅不散縈繞大殿中的凝重氣氛。
大晉國使遲遲不登殿入席,大雲百官與雲徽帝在殿上已經久候多時。
“其實楚山公主一舞並不損國威,不如就……”
“如今大晉與我大雲好不容易才有這修好的機會,皇上,不可錯過啊!”
“皇上,還請下旨令楚山公主獻舞!”
隨著夜色越來越濃,越來越多的大雲臣子已經坐不住了,紛紛進諫雲徽帝下令,答應大晉國使的要求,令楚山公主獻舞,取悅大晉國使。
雲徽帝緊緊握拳,雖然極怒,卻不敢真的發作,只聽他沉沉問道:“楚山現在何處?”
“回皇上,正在內功寢殿裝扮呢。”內侍即刻回答,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不過公主方才傳了話來,說公主獻舞,並無不可,只是這種點名獻舞,與舞姬無異,等同侮辱大雲皇室,所以若是皇上……若是皇上非要令她獻舞,那公主便……便……”
“楚山就是這個性子……”雲徽帝無奈地搖了搖頭,“來人,再去請大晉國使,朕也有性子,莫要太得寸進尺了!”
“諾!”
“唉……”
大殿之上,響起一陣嘆息,眾臣紛紛望向了九千歲,這個時候只能期望九千歲了。
九千歲雲淡風輕地坐在席上,微微含笑,似是不打算管今日的閒事,就讓雲徽帝一人去煩惱,他也樂得個清閒。
此刻內宮深處,穿戴整齊的葉泠兮在寢宮中來回踱步,等待錦奴帶回子鳶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