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其他地方逃去。
因為宗純的行動,覆蓋在雁夜身體上的蟲子少了許多,這讓他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
白髮魔術師目光有點複雜,他剛剛還在擔心男孩呢,結果對方一點兒也不需要他的擔心,現在反而輪到他被這個男孩說教,他似咳似苦笑地嗆了兩聲,以乾澀的聲音說道:“咳咳……我、做不到……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成了這些蟲子的巢穴。”
宗純挑了挑眉,“那樣的話,你更有十足的理由向它們收房租了。假如是不聽話的租客,那就壓制到讓它聽話為止,工具就應該有工具的樣子。”
雁夜沒有正面接他的話,“你就是這麼馴服那些觸手的嗎?”
“嗯。”雖然不滿意雁夜刻意避開話頭的行為,宗純還是皺著眉回答道,“……很聽話的工具吧?”
雁夜苦中作樂地笑了笑,雖然那面容看上去非常扭曲。
現在雁夜的身體之中,有著無數模擬著魔術刻印的刻印蟲。
原本就是因為他要使用蟲術而存在的刻印蟲,卻在他體內反客為主,不斷貪婪地啃噬著作為宿主雁夜的生命,甚至連雁夜現在還活著,不得不說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刻印蟲還需要他這個宿主存在,才沒有徹底把他啃成骨架。
然而這歸根結底,其實是雁夜沒有刻意壓制的結果。
蟲子畢竟只是蟲子,間桐家的魔術本來就是操蟲術,怎麼可能沒有壓制蟲的辦法?
但是排斥間桐家、排斥魔術的雁夜,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想要學習這些的打算。
回到間桐家,被植入刻印蟲已經有一年之久,這期間雁夜從來沒有試圖學習魔術的打算,因此直到現在為止,除了透過魔術迴路提供給Berserker魔力和放蟲子直接攻擊之外,他什麼也不會。
雁夜最大的攻擊手段就是Berserker,而為servant提供魔力只需要魔術迴路而非魔術刻印,這是他天生就有的東西,就像龍之介即使壓根不知道魔術師為何物,也同樣能夠激發魔術迴路提供魔力給caster一樣,即便沒有刻印蟲,雁夜也能提供給Berserker魔力,頂多是效率差一些罷了。
刻印蟲的作用是模擬魔術刻印,換句話說,是輔助間桐雁夜使用魔術,然而除了偶爾放放蟲子之外,雁夜根本就刻意沒有去學過任何魔術,更別說使用魔術了——這就等於完全將刻印蟲的作用空置了,白白在體內養了許多啃噬他生命的蟲子,實則卻根本沒有用。
明明已經付出了代價換回了能夠使用魔術的能力,卻絲毫不去使用,這在宗純眼中是完全想不通的事。
雁夜露出了苦笑,男孩會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當初他自願植入刻印蟲,與其說是為了聖盃戰爭做準備,還不如說是愧疚感之下的自我懲罰。
因為他的緣故,因為他逃離了繼承間桐家的命運,櫻才會遭遇這樣悲慘的事情,他無法做得更多,只能藉著這與櫻同樣被蟲子啃噬的痛苦,才能稍微減輕自己的愧疚感。
然而,宗純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是因為櫻嗎?”
21第二十一章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然而雖然他們都能同樣用聰明這個詞語來形容,所擅長的地方也是有所差異的。
就像有些人物理特別好,而另一些人更擅長化學一樣,雖然擅長這兩種的都可以被叫做聰明人,但顯然他們聰明的方面不一樣。
——高野宗純最擅長的能力,莫過於“已知條件求解”。
如果將事情比作一局棋,其中有些人擅長序盤的佈局,有些人擅長中盤絞殺,而高野宗純擅長的是最後的官子階段。
他從來沒有特意製造一個局來引君入甕的,也很少調動棋子推動正面搏殺,反倒是可以從各方已經雜亂成一團的亂局之中,利用已有的局勢,準確地採取最準確的行動來取得最大的戰果。
因此此時儘管宗純不知道櫻的真正出身,但結合一下之前髒硯的那番話和雁夜痛苦的表情,基本也能猜個七八成了。
雁夜沒有承認,當然,也沒有否認。
他並不希望宗純也被捲入這個名為“間桐”的漩渦,之前一直避開宗純的話頭,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
其實他有些多慮了,宗純雖然看不過間桐髒硯對櫻的折磨,對雁夜和櫻的好感也勝過對間桐老頭的,但最多也就像是這樣挑動一下雁夜,讓他加把勁英雄救美而已。
至於宗純自己,他才沒有那種多餘的正義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