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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亙常來自情理之中。

因為一個人。

這個人一直在這兒的。

這個人很落拓、很潦倒,也很帶點兒滄桑,遍閱人情世故的模樣兒。

這個人一出現就給關七抓住了,扔了下來,倒栽在一個土坑裡,跌不死他已算他輕功、卸勁和求生功夫都十分了得了!

這個人出場實太窘。

可是這個人沒跌死,他除了曾悠悠輕輕的講了幾句話之外,一直都在努力。

努力調息。

恢復元氣。

還努力保持他瀟灑的形象。

有一種人其實是這樣子的:你以為他倒了、完了、沒了,可是他並不。只要他還沒有死,他就能夠再起。你以為他早已玩完了,其實他只是剛剛開始。你以為他鬥志消沉,其實他在笑看浮沉。你以為他荒唐萎頓,其實他只掩人耳目。你以為他沉淪失意,其實他正在秣馬厲兵。你以為他一蹶不振,其實他正養精蓄銳。你以為他已兵敗人亡,其實他正在試驗孰假孰真。你以為他……他一旦破關而出,就會唬你以為個見鬼撞神了!

這個落拓漢子,也是你以為他已栽倒爬不起來的人。

至少,在場的殺手多是這樣以為著。

所以,才讓他一起來就成功、順利的做了一件事:

救人!

為了救人,他必須先做一件事:

踢人!

救人先得踢人!

他是誰呢?

他飛身掠出。

他一手抄住飛扔中的戟。

他接戟的手勢非常巧妙:戟身十分沉重,加上一扔之力,何等強勁!但他先用腳,往戟身處一點一捺,待銅戟飛擲之勢消弭,然後一扭腰,伸手就抄住了戟。

之後,他用戟尖,往地上一點。

這一點之力,把他原本正要落下之勢,憑空撐高。

高得恰好迎上那飛撲而至的騎士,不湊不巧,正好在他的肚皮下掠過。

他就凌空朝天踢出一腳。

這一腳,踢向騎士的肚子。

那騎士功夫、應變也著實不弱:他只是沒料到會突然冒出來那麼一個輕功絕妙的漢子!

他要避已遲!

在半空,不著力,他只好強行一扭身形,那一腳,踢不中他肚子,只踢在他屁股上!

“呼”的一聲,別看他這一腳似渾不著力,但卻足以把那個穿著沉重冑甲的騎士,他那偌大的身軀,藉勢直踢飛過圍牆,掉到蔡卞府裡去了,只聽嘩啦啦一聲連響,不知還撞倒了什麼東西,壓倒了什麼事物。

這漢子一招(不,一腳)得手(不,得腳),巧妙的借腳尖蹴中屁股之力,身形一折,正落在奔馬上,一束韁繩,那馬兒前蹄一豎,往上一躍,正好跨過仇烈香和無情的頭上,不讓他倆踐踏於馬蹄之下。

這漢子先接戟,再踢人,跟著才奪馬,一氣呵成,身手利落,連那在中庭的猥瑣中年人,看了也不禁喝了一聲彩:

“好!”

那落拓漢子在馬上躬了躬身子,表示回禮,形貌依然潦倒,但形象瀟灑,好像剛才表演了那麼一下子,才挽回了些剛才他給關七一招就扔落在土坑裡的狼狽印象。

這時候,剩下的劍手和刀客,依然目光兇殘,圍攏著無情和仇烈香。

這一戰迄今,二十名黑衣人傷亡枕藉,紅衣殺手也所剩無幾,紫衣刺客更一個不剩,四名胄甲騎士全軍覆沒,只剩一個生死不知。

那落拓漢子策馬衝了十幾步,繞了個圈子,這才放得住烈馬的衝勢,向這些仍不肯撤走的殺手叱道:

“你們再不罷手,是不是要全部死光了才甘心!?”

那猥瑣的中年漢子道:“你是什麼人?我們要殺的是盛崖餘,這兒關你啥事!?”

那落拓漢子笑道:“你們要殺的是崖少捕頭,當然就關我事。”

那猥瑣淫褻的中年人詭笑道:“看你的身手,莫非你就是”

那滄桑的漢子解下腰畔葫蘆,拍拍塵沙,拔開葫塞,咕嚕嚕的喝了幾口酒,在月下仰天哈哈道:“我當然就是世叔麾下最不像樣、最晚入門也最近才入門的子弟,我姓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是詩人,多於捕快;我是酒徒,多於俠士。大師兄,你可安好,略商在此拜見了!”

第七章 畫眉不成畫個心

“果然是你。”無情道:“我見你摔下來叉開一對腿丫子向著天空,就認得這一雙長腿,又聽到吟那一句‘但願人長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