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齊打了過去,一齊打到大將軍臉上、胸上,身上,插刺得凌落石像只水晶刺蝟一樣。
不可一世全面制勝的大將軍馬上仰天飛跌了出去,慘嚎:“你到底是誰?!”
大將軍痛急攻心,驚得三魂失二,七魄剩一,連跌邊問了那麼一句。
少年那一揚手間的暗器,看似簡單,也很平淡,但卻似四散而包抄過去的音符,而且每一發都能準確地命中。
“奇怪,你剛才不是一直在罵我嗎?”少年在看自己剛發過暗器那修長白皙秀氣的手指,寂寞地道:“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廢物啊。”
人,原字本只有一撇一捺,但月下燈裡,這慘綠少年淡淡的寂意,卻似有千悲萬喜,像是少女心中一個千呼萬喚的無聲。
?“江湖是個實戰的所在,險惡的地方,你要成功,就得要咬牙死守堅持到連失敗和死亡都怕了你才行。
開弓沒有回頭箭
拔劍豈無隔夜仇
霍霍磨刀澆碧血
槍花綻處造化愁
江湖如此一場大雪,只要是脆弱的,是也或非,功亦或罪,存不可活……要不讓大雪埋沒,只有自己在心裡點燃光和熱。”
說無情誰是無情?我們且看他仍在慘綠少年時,初出江湖,鋒芒初試時處事辦案的手法,感情戀情的激盪,或從此可略能與這本性多情卻無情的少年人,同渡這一段流金歲月、驚心歲月。
第一章 一場大雪淹沒的功罪
冰天雪地上倒插著一把刀。
刀口朝天。
刀尖有血。
血映雪紅。
尚未凝固。
刀前雪地上,劃了兩行宇,雪仍降著,但字刻得深削,仍隱約可辨:
再近妾身
必殺無赦
當少年在六尺之外,在風雪之中,看著這把刀,以及這把刀後七尺之遙的一樹枯梅,寒風蕭瑟,剛綻放的梅花,微微顫哆、冷豔無比。他就坐在輪椅上,伶仃的身子,望著刀鋒,和刀鋒上的血,刀旁雪泥上的字,不禁掠起一陣微顫。
抖哆,來自他一向擅發暗器、當者披靡、穩定的手指。
他深吸了一口氣。
清香撲鼻。
他斂定心神,控制了抖動的手。
但卻控制不了他清瘦的軀體。
他的心。
寒意。
打從心裡透了出來。
他仍在抖。
顫抖。
他坐在輪椅上。
極目蒼茫,一片白雪,朔風如刀,大地如砧,他,一個人,吃力地推動輪椅,在風中雪裡,他該追上去,不惜一死?還是該退下來,以保全身?
本來明明是風景,為何卻走上這一條絕路?
他該急流勇進,還是當機立退?
這一步,他該進,還是該退?
想到前無去路,而又可能退無死所,他不禁微微顫抖著。
此際,他沒有人可以問,沒有辦法不戰,沒有敵人可以殺,沒有後路可以退。
他一個人,甚至不能行走,連世叔也不在身邊,無人可以請援。
“他”是誰呢?
這個少年人是誰?
這位少年原名盛崖餘,日後,江湖人稱之“無情”。
“無情”是誰?
這個問題,在日後的武林中,已不必問,更不必答。
因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儘管是非功過猜未透,但“四大名捕”已江湖盛名播,天下震驚,各自披髮踏千山,散悶添杯酒,是非功過行俠道,彈指千里取人頭。
因為,以後成為“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他自己雖在黑、白二道,正、邪雙方的火拼與鬥爭中依然八風不動,但他的為人和事蹟早已名動八表。
不過,這時候的他,仍是弱冠之齡,日後的“四大名捕”中堅分子老三追命正帶藝投師,老么冷血仍在諸葛先生苦心請人調訓中,真正在江湖上、公門中己漸嶄頭露角的,只有無情和鐵手。
當然,這時候的“無情”,大家多隻知他原名“盛崖餘”。
這時候的“鐵手”,一般人也只知道他原叫“鐵遊夏”。
這時候,他們的外號,還不算比本名更響亮。
當一個人外號、綽號比原名更響,甚至使人們忘了他們本名,只記得他們外號、綽號時,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所作所為,己強烈得足以掩蓋並取代了原來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