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很緩很緩很小心很小心的問題:
‘你剛才是說……那粉紅色的老太婆到來之前,會有香味吧?’
阿丙忽爾眼瞳又放光芒,就似久飢的人忽見珍餚美巽一般:‘是……那異香……’
無情神色蒼白,一字一句地道:‘那麼說,只怕,現在,聞到的——’
話未說完,情勢大變!
那扇丈八高的風窗,突給一震而破。
破裂的木條、砂泥飛激中,一道緋色白光,電掣而入。
這一道白光,直襲陳自陳!
陳自陳大叫一聲:‘不好!’
要是他事先沒有防備,這一刀定要了陳自陳的命。
但無情已率先說出了‘聞香’。
陳自陳已有了警惕。
他大喝之際,手中‘霹靂’隆地炸了出去!
‘錚’的一聲,星花四濺。
無情頭也不回。他正背向視窗,他回手一揮,‘嗖’的一聲,一道銀光,打向窗戶。
就在這時,一道緋影,疾閃而入。
無情的銀芒沒入緋影中。
那影子哼了一聲。
無情全身一震。
鐵手張手一攔。
那緋影嬌叱一聲:‘找死!’
‘嗖’地又疾射出一刀。
鐵手雙手一合,拍住了刀,忽然仰天而倒。
那緋影剎瞬間已到了阿拉老漢屍首之前,跟阿丙叱了一聲:‘你,不守信用!’
嚴魂靈、陸破執、陳鷹得三人已一齊包抄過來!
這電光火石間,那緋影忽掣出三道緋色白光。
三道刀光攻向三人!
同時還有一聲嗔叱:‘辱我者傷!’
三人都想接住那一刀。
飛刀!
但好不容易接下了,再想包圍、還擊,已來不及了。
又見刀光一閃。
緋色人影破空而去,掠出窗外。
臨掠起之際,那長滿痘子的青年眼看悄然欺近,忽然大叫一聲:‘哎唷!’緋色刀光一閃,他掩面而退。
緋色人影到了窗前,掠過無情身旁之際,還留下了一句話,帶點幽怨:
‘我不傷你,你卻傷我!’
說完了,香風沓然,人已不見。
好像完全沒來過一樣。
那緋色人影這等攻勢,嚇得武動似較弱的阿廢、阿吠、乾乾、惱惱全呆那兒,來不及反應。
鐵手乍見狙擊者已去,馬上清點人數,只見:
陳自陳是用‘霹靂子’接了那一把飛刀,但刀勁把霹靂子震破,碎片傷了陳自陳的眉額,血流披面,一張醜臉更是獰猙可怖。
嚴魂靈是險險接了那一刀,但臉上已多了一道輕輕的刀痕。
陸破執竟然接不下那一刀,只不過那一刀也不是要他的命,只在他突出來的斷肋上撞了一記,已使得幾乎從來不會痛的他痛得往地上蹲。
陳鷹得的情況,更是不堪,那一刀幾乎把他另一邊膛子,再劃開了一道,傷勢決不比陸破執那一下輕。
至於鐵手自己,他接過了那一刀,那刀居然像游魚一樣,滑了進來,他的手居然抓之不住,要不是臨危不亂,應變奇速,跌倒得快,早已掛彩——這在他一雙鐵手練成之後,幾乎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青年張弛,則左邊眉毛,整個給颳了下來。
六個人,六把刀。
六種完全不同的奇異力量,從一個人手上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射出來,連傷六大高手!
六把緋色的小刀。
飛刀。
更可怕的是:
阿拉老漢的頭顱已不翼而飛!
不見了!
另外一人,也是‘不見了’:
——無情!
鐵手連忙追了出去。
只見無情一個人,呆坐雪地上,肩上已披了雪花,看去甚為淒涼寂寞。
他手上有一把刀。
緋色的刀。
他在呆呆出神。
鐵手看見他無恙,這才放心。
他知道無情能憑一道虛氣施展輕功,但不能久持,他雖及時從窗戶緊躡而出,卻無以為繼,輪椅又未推至,只好呆坐雪中,定在苦思頭緒。
只見一行血跡,豔烈豔紅,迤邐而去,延向西北。
鐵手不禁問:‘那兒是什麼地方?’
那青年張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