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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來的神情,也許是因為她想自己重新擁有一頭烏絲,也許只是因為:她信任他。

於是她仰脖子把瓶裡的酒一口乾盡。

然後擦擦唇邊的酒漬。

溫約紅看得直似痴了,好久才問:“你為什麼放心喝下我的這一罐酒?”

唐乃子反問:“為什麼我不敢喝?”

溫約紅問:“你不怕我毒害你?”

唐乃子道:“你為什麼要毒害我?”

溫約紅訕訕然道:“你沒道理要相信我的,說不定,嘿嘿嘿,我不懷好意——”

唐乃子道:“信只是一句話,其他多說無謂。”

溫約紅怔了半晌,才用手指了指唐乃子的嘴。

唐乃子才發現唇邊還有未揩的酒漬,再舉手用袖子抹了乾淨。

“你……喝酒時?很好看。”溫約紅期期艾艾的道,“現在露出的手腕也很好看。”

唐乃子一伸手,又現出她那細柔白嫩的皓腕:

“拿來。”

溫約紅當時明顯嚇了一跳:“什麼?”

他不明白。

“另一瓶酒。”唐乃子道:“你說的,用來揩塗的那瓶。”

溫約紅笑了。

“你敢用,”他說,“我就送你。”

“剛才你飲的酒,叫做‘結髮’,”溫約紅補充道:“我再送你塗抹的酒,叫做 ‘白首’。”

“如果你把這一飲一塗的酒拿去出售,”唐乃子總覺得溫約紅在眼裡透露出來那一股濃烈的感情,她是受不了的——不,是不敢再承受的,所以她把話題岔了開去:“你一定會發財的。”

“發財就好。” 溫約紅儘量讓自己流露出一種俗氣,“我別無所好,最喜歡發財。”

第四章 美只有一個字

結髮。

白首。

白首。結髮。

結髮。白首。

其實,唐乃子心中是記住了。

——當不能結髮連理,不可以共偕白首之時,就是有喝這種名為“結髮”的酒,塗這種號稱“白首”的酒了。

這是一種悲哀。

就像一般人家,在新春過年時貼上“金玉滿堂”、“富貴榮華”,那就是因為還無金無玉,未曾富華,也還沒有榮華,所以才把想望的語句,貼在當眼的地方,提省自己也好,或滿足一下也好,感慨一下也是好的。

誰也不想這樣過了一生。

唐乃子就這樣以酒保持了烏髮。

——但卻灌溉不了已滿了白髮的心。

當時,她也記住了溫約紅告訴她的話:

“美就只有一個字。”

她也記住了溫約紅送他喝塗的酒:

所以她把她的暗器取了名字——

“黑髮”

“白頭”

——“黑髮”是用天下至陰至柔的寒疐遺鐵所精鑄的;“白首”則是以世間至陽至剛的熱躓餘銅鏤造的。

這兩種暗器,專以陽導陰,以柔治剛,有專破內家功力、外家罡氣的妙用。

“黑法”、“白首”就是用以紀念這個前程往事,這段白髮奇緣。

唐乃子發出的“黑白暗器”,都是一對一雙的。

她不但反破“八卦劍陣”,同時還射出陣外,已擊殺射傷了三名黑衣殺手。

不過,她在目不能睜,她端然趺坐,雖然忽爾蹙了蹙眉,幾次欲起,當仍然趺坐應敵,而且匕鬯不驚,依然判斷極有準繩。

她射倒的是包圍和攻擊唐烈香的殺手,不是無情和追命的敵手。

——雖然,她也知道唐烈香一旦能圍突困,還定會去力助追命與無情。

對於這點,她心裡清楚分明。她沒有救他們,她再也不願救任何“自在門”的人,但她沒有明令阿香不許做這種事。

她以前也發過這兩道暗器。

那時,她還不叫這名字。

當時,她也不是用二胡發射的。

而是用箏。

那時她還是少女。

日子,正當,少女。

她喜歡彈箏,並以箏發射暗器。

箏就像流水的天籟。

——箏也是她的江湖激情氣盛之“爭”。

然後她戀愛,失意,傷心。

她就寄情於琴。

琴聲古遠、悲怨、寂寞。

她那時候以琴來發射暗器。

——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