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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將飛刀比在眼前,實際上她現在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她突然手一揚,將飛刀射了出去。
飛刀速度太快了,人們還來不及看清它的飛行軌跡,不過確切的是,瞬間之後沒有剛才那一聲金屬釘入木板的聲音。
杜紹言定睛望去,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只見那把飛刀插在了那個男人的腰側,刀身沒入一半。
“太蠢了吧……”杜紹言喃喃自語:“不是蠢的問題,”他反應過來:“有人受傷了!”
人群開始騷動,杜紹言擠過去:“有人受傷了!趕緊送醫院!”
班主立刻攔住他:“大家別慌,別慌,這是我們特地安排的節目,也是下一個節目的預演……”
杜紹言抓住他的胳膊:“讓開!別騙人了!他都受傷了!”
班主仍然笑嘻嘻的,手一指身後:“沒事沒事,不信大家看。”
杜紹言順著他的手勢望過去,受傷的男人還是有點疲憊的樣子,他慢慢伸出右手抓住刀柄,小心地將飛刀插入,奇怪的是,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滿溢,他的衣服上的刀口沒有太多血跡。
“不可能。”杜紹言搖搖頭,他突然彎下腰從班主胳膊下鑽過去,幾步跑到男人面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他仔細看著男人手裡的飛刀,三寸有餘的刀身有一點點血跡,但是僅僅只有一點點,完全不像是剛剛刺入人的血肉之軀,而像是浮在皮上輕輕割了一下。他伸出手指捏住刀身,刀身冰涼,的確是鋼金屬的,不是道具,他又拽了拽刀身,紋絲不動,不是能伸縮的彈簧刀。
杜紹言絕不相信有人能被刀刺中沒反應,他抬頭看男人,男人也正在看他,兩人眼光撞在一起。
男人低聲解釋:“這是表演。”
他是什麼時候將道具刀換成真刀的?杜紹言一向對自己眼力很有自信,他不覺得這個男人能動作快到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小兄弟給我們讓碗飯吃。”男人又低聲說道。
他的樣子十分懇切,像在請求,但是讓人覺得很有禮貌,不卑不亢。
杜紹言鬆開手,他雖然只有十二歲卻也明白有些做人的道理,現在雜技的把戲被他猜到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而且這個男人能動作這麼快地瞞住在場的人將道具刀換成真刀,多少有些本事。
杜紹言退回人群,男人感激般地對他點點頭。
其實這個男人長得很平淡,屬於不起眼的型別,看起來不過三十歲,臉上沒有皺紋,可不知道為什麼杜紹言覺得他很老。
班主清清嗓子:“這個就是我們下一個節目了,大家剛才都看到了,刀為什麼刺到我們的表演人身上沒有關係呢?”他拖長音調環顧著人群,等著有人配合他回答。
果然有人叫道:“假的!”
“誒?這可不對哦,”班主走到男人身邊:“因為他會氣功,別看他這麼瘦,可是個練家子,八歲習武,練得就是傳說中的鐵布衫!”說著拍拍手:“小麥把下個道具拿上來。”
“來啦!”一個年輕的男人推著一輛平板車到臺上,平板車上放著一塊大青石,還有錘子。
小夏拉拉杜紹言的手:“我知道,他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杜紹言沒吱聲,他才不相信那個看起來很萎靡的男人會什麼氣功,習武之人起碼都是兩眼有神精氣外露,怎麼可能一副仄仄沒有精神的樣子,那個青石和錘子肯定也是特製的道具。
班主推推男人的肩,男人順從地走過去,躺在平板車上,他將上衣掀起來。
杜紹言清楚地看見男人瘦削的身體上平滑一片,沒有剛才的刀傷。
果然剛才是道具刀,杜紹言鬆口氣,只聽旁邊有人說:“真的沒有傷,真是功夫大師!”
所以說鄉下人單純好騙啊,杜紹言回頭看小夏:“走啦,回家吃飯。”
小夏還想看:“有胸口碎大石呢!”
“反正肯定假的啦!”杜紹言轉身就走。
小夏只好跟著他走,兩人剛走出人群,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石板碎裂聲,清晰入耳。
“聽上去像真的一樣。”杜紹言邊走邊說。
小夏還扭回頭想看:“當然是真的啊,他會氣功……”
“怎麼可能。”杜紹言不屑地說:“你瞧那人那個樣子,像會氣功的麼。”
“人不可貌相啊。”
杜紹言懶得和他解釋:“你傻乎乎的愛看不看,我走了,回家遲了外婆罵你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