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戊戌變法驚心動魄的攪擾,慈禧對外國人恨得要命,她借義和團做排外運動,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在逃到西安之後,就叫各大臣各抒己見,要求變通政治,她也要搞自強運動了。
1901年就設定了獨辦政務處,派奕劻和大學士李鴻章、王文韶等人為督辦政務大臣,這就是她最大的改革。
政務處的啟動檔案長達四五千字,主要就說向來軍機處為正式統匯,現在另設一個政務處,由軍機大臣來領銜,遣派王公大臣參與,事情很重要,要求內外一心,實事求是,據說轉貧為富,轉弱為強,都在此一舉。
他們政務處的設定就是所謂救貧自強總的基礎,裡面還說“以西法論,有西政、西藝之不同。今學西法,欲學其事,先學其心。西人之民公,而中人多私;西人之文簡,而中文太繁;西人之事實,而中事多虛;西人之方信,而中人多偽;本原大異,而徒取則於事為文貌之間,雖累萬人不為功,累百年難求效”。
這段話說的相當滑稽,可謂本末倒置,要想攻擊西方的政治體制,不料卻說出了對方的優勢所在,又不知不覺褪下畫皮,露出馬腳,殊不知西方人的優勢正是因為他們的政體上軌道才得以實現的。
政務處的設定就算是這次變法最大的宣言了,但是朝廷部門許可權不明,本以內閣為重,又有軍機處,相當於另外一個內閣,後來又設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又是一個內閣,該衙門和南洋、北洋大臣都掌握外交樞紐,但又互不隸屬,怪不得外國人要多次抗議呢。慈禧所謂痛定思痛,不過是搞部門設定而已。本來部門之間許可權不明,此時增設一個政務處就能轉弱為強、轉貧為富了嗎?真是緣木求魚,未足為喻。
政務處的設定是一件大事,但是問題癥結之所在恰恰被他們說反了,說歪了,說崩了,說岔了。
西安變法,企圖藉此既達到保專制的目的,又釣取寬容的美譽,以矇騙外界對其垂簾繼續心存幻想。自庚子以來,慈禧逐年表演一次變法改制,實際上是年年強調祖制大於變法,以保朝廷穩定。各級馬仔皆心領神會,堅持“掛羊頭,賣狗肉”的做法,於是這班附羶於慈禧的頑固官僚,始終據有對開明派的話語權優勢和行政優勢。
清末最後十幾年,改良派著迷於對牛彈琴的遊戲,不惜對獸談法,反覆向一群*未改的低等政治生物籲求說法,呼叫著要改良立憲,抗議野獸動輒的撒潑,要法治、不要獸治。野獸們立刻用鐵鏈把立憲之路鎖住,並說,要保證野獸隨時有馬騎,要保證野獸對立憲的絕對控制權。
慈禧對待政體改良那種以不變應萬變的僵持固守,表明了當局者對“變”的深深恐懼。這種臨變的懼怕,既有來自對“前行”——推行君主立憲的恐懼,也有來自對“後退”至並非垂簾時代的恐懼。前行,意味著官僚階層將逐漸失卻特權及其護佑;“後退”至皇帝秉政,則意味著僭越者到手的大權旁落,這絕非將偌大中國當作沙盤馳騁的慈禧所能忍受。
慈禧在廢立問題上,費盡了心機,她也確實大傷腦筋,清廷的親貴的後人,曾回憶慈禧講過:“小的聽話。”就是說,小皇帝不懂事,可以由她垂簾聽政,獨攬大權。
清廷一直拒絕政治性的改良,日本經過明治維新大踏步起來了,為什麼中國沒有?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是否在跟國際同步發展?沒有,影子都沒有。根源在哪裡,就在於慈禧把持的清廷沒有改良的意願。在光緒帝借重康、譚、劉、楊的時代,僅僅提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改良方案,就引發了1898年的一場大清洗,整個改良方案全部被抹殺、禁止掉了。清廷從此以面板抓癢式的、極其表面的改動為自己尋求統治的合法性。慈禧及其擁躉仍然頑固地防守著自己的*政體,是他們自己並最終把自己推到了革命者的炸藥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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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決魚爛 淫逞不收
中日戰爭提醒清政府改革軍事,日俄戰爭促其不得不往政改上挪移。從1901年,西太后在西安下詔變法算起,其間經過了成立督辦政務處,籌辦新政;立憲派人物從沉寂中復甦,要求君主立憲。1904年,張謇致信袁世凱,勸他促成君主立憲。維新人士的論點,以為日本蕞爾小國,在十年內,接連戰勝中俄兩大國,推求其故,政治制度的現代化乃為關節:日本因立憲而強盛,中國因專制積弱。中上層人士對此認識已沒有問題,輿論上則形成聲勢。清大吏紛紛奏請立憲,一則,可緩和矛盾,阻止革命的怒火,稍加抑制;一則,可自強其體。革命派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