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各方勢力,對這“天子劍”最為迫切的,當屬他們淨世軍了。
先前喝斥鍾馗那人卻又陰:“鍾馗,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法主?”
“哼!我淨世軍縱橫開州,大法王之名,連官府都聞風喪膽,法主得大法王佛光加持,又豈懼這些烏合之眾?”
“莫說區區一把劍,縱然真是天府奇珍,有大法王主又何懼之有?只要此劍入手,證明我淨世軍天命在身,憑我淨世軍大勢,難道這些人還敢逼法主交出劍來麼?還不是要乖乖承認,奉我淨世軍為首?”
“再說了,若說鞭長莫及,那平天賊的根基遠在北地,都能到這陽州來耀武揚威,你的意思,是咱們淨世軍連這些不入流的匪寇都不如?”
鍾馗神色一滯,他一聽此人之言,便已知結果。
不過,他自問食人之䘵,忠人之事。
既然已身在此處,就當盡力奉勸。
“法主……”
大圓肚法主卻聽了那人的話,果然面現不悅,直接打斷了他:“你不必再說了!”
“鍾馗,你長他人士氣,滅我威風,念你為本法主數立功勞,這一次便算了,再有下次,法規伺候!”
鍾馗心中暗歎,豎子不足與謀!
不由生起一絲悲涼。
想他鐘馗滿腹詩書,胸有韜略,一心科舉報國。
十載寒窗,一朝登科折桂,卻無端遭難。
功名被黜不說,還連遭劫難。
先是下獄,又是被一群強人從獄中劫走。
只是不知為何,那群強人突然不見蹤影,楚軍破城時,他在動亂之中,被趕來的兩位妹妹救走,中途又遭遇妖魔,與兩位妹妹走散。
其時楚王廣發招賢令,他本就因科考不公之遇,心有怨憤。
既然大稷如此不公,他又何必為其效命?
反正天下動盪,大稷神器將傾,他便想投效楚王。
卻不想,在南楚招賢館中又遭人羞辱,館中官員嫌他貌醜,根本就不問才學,便將他轟了出來。
鍾馗羞憤之下,恨朝廷無眼,不辨賢愚,恨世人庸俗,以貌取人,恨天不公,令他一身才學竟無處可施。
流落鄙野,遇上淨世軍傳教之人,以他的才學智計,一眼便看出這淨世軍傳教的野心。
乾脆就假裝信眾,加入了淨世軍。
在他看來,淨世軍聲勢頗大,卻有極大侷限性,恐怕難成大事。
不過他本就滿腔怨憤,又走投無路,而且自恃才學謀略,若有他扶持,未必就不能扶出一條真龍來。
入了淨世軍後,隨傳教之人來到開州,果真屢立功勞。
淨世軍幾場大勝仗都有他的影子,只可惜,這些功勞大多都被人頂了去。
他屢立大功,卻也不過堪堪混到了這大圓肚身邊,為一幕僚。
淨世軍領袖稱大法王,其下尚有六法王、十二法主、三十六法主,還有各地大小法師,統率百萬淨世信眾。
這法主之位,勢力雖不小,在淨世軍中也算不得什麼大人物。
大圓肚法王也不知這一短短片刻,鍾馗心中已經千迴百轉。
雖不喜鍾馗這醜漢,但念在他確有些本事,幫他立下了不少功勞,以後還用得著他的份上,倒不好再責備。
另外一人所說,卻更合他心意。
當下不再猶豫,站了出來。
此時,懸劍峰下,已經躺了近百個自命不凡的江湖高手,由伏虎寺僧照應,倒也沒有弄出人命來。
不過,這大圓肚的身份卻不比尋常人。
他一出來,便有人坐不住了。
“白陽法主,以你的身份,怎的也如此心急?”
“難不成,你淨世軍還想在陽州地界,先搶了這天子劍,坐了這盟主之位?未免太不把我陽州群友看在眼裡了吧?”
大圓肚一看,卻是一個頸系綠巾之人。
不由笑道:“怎麼,你綠旗軍爭得,我淨世軍爭不得?”
“嘿嘿!聽說你們綠旗軍,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在主事,就是那滿門被殺的岳陽蕭家的喪家之犬?”
“你大膽!”
數百頸系綠巾之人都紛紛大怒。
“大梵無量!諸位請稍安勿躁!”
雙方箭拔弩張之際,忽聞滅明尊者一聲低喝,眾人只覺腦瓜子嗡嗡作響,胸中氣血激盪。
白陽法主與那綠巾人都是心中一凜,卻不敢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