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搖頭道:“你這都是哪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
“這個陳掌櫃早就走三兩年了,這宅子,現在是我家……我家小姐遊玩所居的別院,不過我家小姐不常來,這些年,一直是老朽在打理,你呀,上別處找去吧。”
老蒼頭揮了揮手,便要關門。
江舟本欲攔住再問,不過看到老蒼頭眼中的防備警惕之色,終是作罷。
看著大門呀呀關合,江舟心中生起了幾分疑惑。
小姐?
照理說,他大小也是個攔住了楚軍大軍半年之久的人,不說多重要,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這地方是他居住的地方,就算不被恨他入骨的楚軍給毀了,也不會這般輕易就賣了出去。
好奇之下,索性張開心眼,頃刻之間,遍照大宅。
竟發現這宅中佈置,一如他離開之前,沒有半點改變。
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乾乾淨淨,一絲不苟,甚至比他居住之時都要整潔。
而且擺設陳列,也全都是他熟悉的物件,連房中的被褥等日常用度都是他用過的舊物,完全沒有變化。
掃過那座花庭小樓,江舟神色一怔。
這裡佈置得像是一間閨房,也一樣令他有著幾分熟悉感。
江舟忽然一怔。
這間閨房之上,便是他以前讀書、修行所用的書房靜室。
他在這裡,看到了一張畫像。
上面畫著的,就是這棟小樓,樓上有一個青衫男子,臨窗下望,面上含笑,看著樓前。
樓前有一株桃樹,桃花盛開,花下有幾女在嘻戲。
畫這幅畫的人,畫技十分高明,用的也是稷人盛行的工筆寫實畫法,一筆一畫,勾勒得極其細緻。
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臉上神情都清晰可見。
江舟一眼就能看出,那個青衫男子……分明就是就是他自已。
花下的那幾個女子,其中兩個,是弄巧和纖雲。
另一個……是楚懷璧。
江舟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這幅畫是楚懷璧畫的。
江舟想起,當初收留楚懷璧時,她便在那間閨房裡住過。
所以……老蒼頭嘴裡“小姐”,是楚懷璧?
難怪了。
楚懷璧身為楚王唯一的女兒,能留下這座宅子一點不奇怪。
她不聲不響地留下了這宅子,還將其打理得一如他在之時。
再加上那幅畫,心思已經很明顯,江舟又怎麼可能還看不出來?
“唉……”
江舟怔然許久,忽然長嘆一聲。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有些刁蠻任性的郡主,竟然早已經對他有這般心思……
只是這分心思怕是註定要落空了……
不談自已對她並沒有這種念頭,就算有,也是不可能。
楚王是他必要殺的人,自已註定是她的殺父仇人。
江舟搖搖頭,轉身離開了這裡。
也沒有了繼續懷舊的心思,甚至也不再在意楚王會不會反悔,直接離開了吳郡。
駕著雲,徑直離開了南州。
連趕了幾天的路,回到江都。
還沒有進城,便發現城頭上竟是空無一人,連個守軍都沒有。
不由有些訝異。
姜楚並沒有反悔食言,動作比他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