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蜀川距離江都城頗遠,布虛之術以輕靈有餘,卻不以速度見長。
法海離了江都,也行了兩日有餘,方才抵達大蜀川外,來到那條唯一的入蜀之道上空。
法海於空中掃望,心下微驚。
果然是萬山聳峙,林木森森,綿延無盡。
這大蜀川的險惡,比本體看過的書中所述,更千百倍。
一眼望去,天上、地下,都遍佈種種迷瘴、毒瘴、惡獸、惡禽、毒蟲……
甚至連空中飄著的白雲,地上的樹木花草,也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能暴起奪命追魂。
法海便親眼看到一隻長達十數丈的奇形巨鳥穿過一朵浮雲,瞬間引暴了潛藏其中的雷罡。
一陣雷光電閃,遍及周遭數百丈。
那巨鳥一瞬間,便化為灰燼,渣都不剩。
山林中有走獸奔逐,一株看似平常的大樹,卻突然暴射出無數根鬚,瞬間將其網住,吸成了一團乾癟的球狀物。
法海眼中金光隱隱,整個大蜀川在其眼中,都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黑煞。
也就是所謂的妖氣。
足見其中妖魔之眾。
不過,在蜀川深處,也能隱隱見得幾處祥光瑞靄,透空而上。
層層妖氛,也難阻其光芒綻放。
如此惡地,卻也是福地。
一來清靜,二來正因其險,古今少有人跡。
內中也不知有多少天生之材,地長之寶,少不得有高人在此隱居清修,或是開宗立派。
那三山五宗,不正是如此?
法海道行雖高,但見了如此險惡之地,卻也不敢大搖大擺地飛空而入。
他此來是為救人,也為探一探其中玄虛,險不險的另說,麻煩是能免則免。
掃眼一望,一座高山聳峙入雲,不見峰頭,只見半腰處有風雲激盪、雷電隱隱。
山腳下立有一碑,上書二字,正是“蜀道”。
當下便自空中落下,踏入了這條蜀道中。
蜀道羊腸,彎彎曲曲,也不知通向何處。
法海手執錫杖,緩行其中。
靈臺空明澄淨,反照方圓數里之地,防備著那些隨時可能暴起的兇險。
或許是那些“險惡”也知其軟怕惡,法海雖是一身無邊法力內斂,卻也有絲絲佛韻禪意繚繞周身。
一般惡獸,尋常妖魔,避之唯恐不及,哪裡敢近身?
一路行了十數里,都是毫無波瀾,閒庭信步,如踏青一般。
行至一處,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山谷外,有一開闊空地。
其中竟早已有人,人還不少,竟有上百之數。
男男女女,少則十幾歲,多則不過三十左右。
竟都是些年少之人,其中不少,臉上稚嫩未消。
在大蜀川這種惡地,遇上這麼多人,本就不正常。
這些人還大都是些少年男女,而且一個個臉上帶著興奮、新奇之色。
像來踏青郊遊似的,活脫脫就是他小時候集體秋遊春遊的景象……
法海仔細觀察了這些人,從其穿著打扮來看,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一個個箭袖長靴,勁裝勁服,攜刀帶劍,身上隱隱有濃烈如火的血氣,顯然是些江湖人物,而且修為不弱。
這般年紀,能有這等血氣功力的,已經算得上是少年俊傑。
不是出自權貴家門,那就應該是江湖中的名門大派所出了。
不會這麼巧,就是三山五宗的弟子吧?
畢竟能在這大蜀川中立足的門派不算多,能有如此數量眾多的“年少俊傑”,除了三山五宗,還能有誰?
“誒?”
“那和尚!你來此作甚?”
法海正想著,那邊的年少俊傑們已經發現了他。
一個少年朝他大聲叫道。
來連連擺手:“快些回去!這裡不是和尚來的地方!”
法海一頭霧水,卻也不可能因他一句話就回返。
旋即,便有幾人朝他走來。
“和尚,你來這大蜀川作甚?”
為首一個男子當先發問。
此人約摸二三十,在這群少年俊傑中,也算是年長了。
長相俊逸,英氣逼人,一身血氣如烘爐,且隱隱有一股令法海也覺玄奧莫測的氣機流轉。
不僅在這些少年中是佼佼者,放到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