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為我闖百里天街之事而來?”
江舟帶著素霓生三人回到燕小五的那個簡陋小院。
帝芒給他的那個宅邸,他去已經去看過了。
那地方,已經不能叫做宅邸。
而是園林、是宮殿。
這麼說吧,在彼世那些赫赫有名的什麼王府之類的古蹟,在它面前,跟地主土老財的鄉下豪宅似的。
雖說他也喜歡住大宅子吧,可那也太大了。
索性就將燕小五這地方給佔了,也省得欠了老皇帝的。
才坐下,江舟便問道。
他不傻,三人的來意很容易猜得到。
只不過這件事會將他們引來,也著實沒想到。
畢竟這事的起因是北關戰事,本質是朝堂之爭。
看起來與仙門諸教風馬牛不相及。
但從三人的神情來看,怕是沒這麼簡單,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關節。
林疏疏用一慣諷天諷地的神情斜了素霓生、李伯陽二人一眼。
素霓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李伯陽倒是大方地看著江舟,笑道:“實不相瞞,伯陽此行,正是想請江兄允我同行,共入朝陽門。”
素霓生也嘆道:“若是可以,貧道也有此不情之請。”
江舟沒有急著追問,看向林疏疏道:“你呢?你不想去?”
林疏疏撇嘴道:“本公子是來看熱鬧的,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江舟點點頭,這才朝李伯陽問道:“李兄當是有以教我。”
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已成一品,而對這些往昔的故舊而有什麼變化。
無論是燕小五這等損友,紀玄、鐵膽那些以僕從自居的家人,還是素霓生、林疏疏這些曾給過他幫助的益友。
修行之道,就是返本歸真。
若是修著修著把自己給修沒了,那還修個什麼勁兒?
也許更高的境界,還真的很可能要把自己給修沒了。
但至少目前為止,江舟還沒到那種境界,也不想要那種境界。
李伯陽也看得出江舟除了一身道行修為,已經讓他難以窺清外,一切都還是如初見時一般。
雖有傲氣,卻不凌人。
雖有鋒芒,卻不逼人。
說實話,這一次他們來神都,是有些壓力的。
不僅是因為此地是神都。
也因為江舟。
縱然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也可稱得上是故交,但面對一位一品至聖,很難沒有壓力。
不過這一絲壓力卻在見了江舟之後,就已消失無蹤。
他心下不由感嘆。
如此真性之人,豈不正合道法自然?
也難怪他能得道祖道果,進境如此神速。
思緒間,口中已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他微作沉吟,才道:“不知江兄可知‘洞虛’?”
江舟一愣,不確定地道:“地仙洞天?”
洞天,亦有稱洞虛者。
不過李伯陽搖搖頭:“非地仙洞天。”
他似乎並不意外,以江舟的傳承與此時的道行,竟會不知“洞虛”。
直接解釋道:“古經有言:山中有洞室,貫通諸山,通達諸天。”
“正所謂,天無,謂之空,山無,謂之洞,人無,謂之房。”
“上古仙真,能上天,能入地。能居山,能照人,”
李伯陽微頓,看向江舟:“亦能入天無山無人無之間,此謂之‘無間’,以黍米容山嶽,囊括六合,天地亦不能載,”
“‘無間’亦有別類,山腹中空虛,是謂洞庭;人心中空虛,是謂洞房;天地中空虛,是謂洞天。”
“洞虛之所,不存於天地之間,而存大千人心之間,非虛非實,有無之間,是謂無間。”
似乎是怕江舟無法理解,李伯陽攤開手掌,掌上有法力湧動,出現了一顆顆氣泡般的光影,一顆一顆彼此緊密相連。
“佛門說虛空,說夢幻泡影,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皆如泡影,卻也有些道理。”
“這些泡影,便是我等所存之天地,”
李伯陽指著這些氣泡相連之處說道:“而泡影相連之處,緊密無間,虛幻空無,那‘洞虛’便存於這‘無間’之間。”
江舟看著這些泡影道:“空而無空,空中妙有,非空非有,即空即有,隨眾生心。”
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