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殺敵!”
一邊怒聲大吼,一邊朝江舟道:“侯爺請在陣中暫候,且待某斬了此獠!”
說著便拍馬衝了出去。
揮舞著一把丈餘長的赤鐵長槊,帶著鐵騎如潮水般掩殺了過去。
很快雙方就撞到一起。
轟然巨響之中,就像是兩波巨浪彼此相撞,濺起滔天的浪花。
只不過那浪花是鮮紅的血色。
江舟站在原地,雖有元千山留下的一隊人馬護著,也難免捲入這巨浪之中。
護著他們三人的這隊人馬,在廝殺之中也有些搖搖欲墜之勢。
那胡金甲不說其餘,這帶兵之能確實是天下少有。
以數百騎對陣三千騎,竟然不落絲毫下風,甚至還有些遊刃有餘。
數百人猶如一體,在三千霸府鐵騎的合圍中,來回穿插,很快便將元千山的軍陣割裂成一塊塊碎片,根本無法凝聚成勢。
江舟不是不通軍事,於吳郡時就經歷大小百餘陣。
深知此世兵家爭鬥,並沒有那麼簡單。
極講究陣與勢。
陣、勢一成,能以大軍硬撼至聖。
陣破勢衰,即便人再多,也難以取勝。
元千山統兵之能不弱,衝陣殺敵,未必比胡金甲弱多少。
但排兵佈陣、沙場決勝的本事,卻明顯差太多了。
只是看了一會兒,江舟便不再袖手,隨手攝來一杆長槍,故伎重施。
長槍帶著尖嘯之聲,穿透戰場。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根本無可抵禦胡金甲也看到朝自己射來的長槍,不退反進,挾人馬合一之勢,揮刀斬了下來。
“啊啊啊一一!”
一道沖天血罡破空,斬落長槍,卻是發出尖厲的摩擦之聲。
瞬間將在場之人大都震得雙耳溢血。
“江舟!”
“你不得好死!”
胡金甲厲聲大吼,下一刻便被長槍洞穿,與方才的賀關山一般無二。
他那用盡畢生精氣神的一刀,終究還是擋不住江舟這隨手甩出的槍。
長槍帶著胡金甲已經斷了氣的屍體飛出,撞入其陣中。
胡金甲一死,剩下的幾百軍兵所結陣勢便隨之崩散。
雖無一人退卻,卻很快就被元千山逐一斬殺。
江舟沒有阻止。
胡金甲與賀關山二人,顯然是視他為死仇,根本沒有消解的可能,所以他很乾脆地下了殺手。
這些兵卒怕也是二人的親信部曲,他也不會心軟。
“這下禍事了……”
戰局漸明,江舟護在身後的吉甫也漸漸反應過來,有些失神地道:
“少師啊,禍事了!”
江舟回頭道:“吉大人此言何意?”
吉甫搖頭道:“老朽此來,並非是貪生懼死。”
“五公子當已告知少師,冢宰已使北地,秦王倒行逆施,老夫方才逃至此地,便是想請天波侯入京,”
“少師是家宰弟子,又貴為公侯,素有威名,若有你出面,當能穩定人心,主持大局,”
“家宰雖離京,但在京中早有安排,只是被秦王殺怕了,沒有人敢出頭,若有少師在,人心必齊,秦王雖跋扈,卻也不敢逆勢而行,”
“只可惜,老夫能逃出玉京,已經是千難萬險,到得此地,已是遲了。”
“京中局勢定已有變,秦王調兵之令,恐怕已經送出……”“秦王畢竟對家宰有忌憚之心,胡、賀二人此來,恐怕是要將家宰最後的根基給掘了,那就是少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