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甲冷然道:“江舟,秦王乃當今陛下御口親點監國,你可知道,違逆監國秦王之命,視同謀逆,其罪當誅?”
“篤!”
江舟將長槍頓在地上,笑道:“堂堂三品大員,縱然真是有罪,也堂交由有司,三堂會審,天官府監察,陛下欽閱,方能定罪,”
“即便是秦王,說抓就抓,說殺就殺,這官司打起來,未必是誰有罪。”
“休要混淆視聽!”
一旁的賀關山按捺不住,戟指罵道:“亂臣賊子,據地擁兵自重,野心昭然,路人皆知!”
“秦王監國,令出即法,豎子豈敢違逆?”
“速速讓開,否則今日便將爾這豎子一道就地正法!”
“少師!”
江舟還沒反應,後邊的吉甫便急忙撲上前來,抓住江舟胳膊道:“莫要受其所激!”
他附在江舟耳邊低聲道:“此二人不懷好意,有意相激,少師若是動手,無論勝敗,怕是都正中其下懷!”
“秦王黨羽對老夫趕盡殺絕,追至此地,定然是有所圖謀,少師萬萬不要上當!”
賀關山狀似不耐,厲喝道:“休要拖延時間,速速交人,束手領罪!”
江舟回頭朝吉甫一笑:“老大人稍安勿躁。”
這一笑之間,握著託槍的手卻是忽然鬆開,又猛然拍落槍桿。
一杆長槍頓時從中彎曲,以雷霆萬鈞之勢彈了出去。
破空尖嘯之聲直似鑽破人雙耳,令在場之人都急捂雙耳,面露痛苦之色。
長槍雖然是豎著如一張大弓般彈出,去勢卻是極快。
眾人聽聞尖嘯之時,長槍已經朝賀關山撞了過去。
縱然賀關山自問修為不凡,在這一撞之勢前也只來得及橫刀在前。
下一刻,長刀便被槍桿撞得崩碎。
長槍去勢未緩,直接撞到身上。
賀關山連人帶馬,一起飛了出去。
長槍也同時彈回,江舟翻掌在槍桿尾端上一拍,又再次電射而出。
這一次的破空嘯聲更是尖銳十倍。
聲響的同時,眾人便見一篷血雨噴灑。
竟是剛剛才撞入對方陣列中的賀關山,還未能站直,便被射回的長槍瞬間洞穿。
眾盡皆震懼。
尤其是知曉賀關山身份之人,都不敢相信,堂堂一位武道三品的兵家名將,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殺了。
死在一杆尋常的軍卒所用的制式長槍之下。
離著不遠的胡金甲,剛剛射出的長槍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掠過,此時他還陷在那一槍無可阻擋的殺機之中。
這一篷血雨驚醒了他,轉頭看去,瞳孔猛地一縮。
旋即望向江舟,目透寒光,牙關緊咬:“江、舟!”
江舟笑道:“你等到陽州來,既知本侯之名,還敢當著本侯之面如此放肆,難道不是抱著必死之念?既是如此,本侯成全爾等又何妨?”
“好,好,好!”
“果然一如傳言,是個驕狂小兒。”
胡金甲臉上的怒色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
右手握拳,緩緩舉起:“眾將士聽令!”
“此賊違抗監國秦王之命,擅殺朝廷大將,謀逆之心已昭然若揭。”
“今日便隨本將誅殺此賊!”
“血不流乾誓不退!”
“有我無敵!”
“殺!”
高舉的拳頭猛地揮了下來。
“血不流乾誓不退!”
“有我無敵!”
“殺!”
二人帶來的數百騎竟然也沒有因為江舟剛才一擊擊殺賀玄關而有半點猶豫。
拳頭揮下,便齊聲高喊,同時策馬呼嘯而出,朝元千山這三千鐵騎衝殺而來。
數百人的喊殺聲,竟有一股排山倒海之勢。
瞬間便將三千鐵騎的陣勢都蓋壓了過去。
元千山此時也怒了。
他不過是礙於大旗門之名,方才對此二人處處忍讓。
畢竟大旗門一如其名,乃兵家之旗幟,軍中無論是統兵將帥,抑或是馬前一小卒,都以甚為尊。
那是插在無數血骨與功勳上的大旗,絕非一人一家之力。
但是這二人未免太過咄咄逼人。
此時當著江舟面,元千山也不願再退縮。
“兒郎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