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肅靖司出來,江舟便尋思著要如何將那“金甲人”揪出來,至少也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還沒走多遠,便聽見一聲呼喊,回頭一看,就看到虞拱匆匆而來。
“侯爺!”
虞拱明顯鬆了一口氣,跑了過來道:“可算是趕上了。”
江舟道:“你怎麼回來了?還匆匆忙忙的,抓捕有什麼意外?”
“那倒不是……”
虞拱猶豫了一下才道:“有元將軍在,那些畜生招出來的百戲門餘黨,基本都已抓捕歸案,就是有一事……”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
虞拱遲疑道:“兄弟們在抓捕百戲門餘黨時,捉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子,本以為也是百戲門同黨,不過在審問之時,這女子說……說自己是……”
江舟皺眉道:“是什麼?”
虞拱狠狠咬了咬牙,湊到江舟耳邊低聲道:“是侯爺您的姘頭!”
“我去你的!”
江舟一拳把他錘出幾步。
虞拱呲牙咧嘴地揉著胸口,無辜道:“不是某說的,是那個女子說的。”
“……”
江舟不用再問都知道那“女子”是誰。
果然。
再次回到肅靖司,來到大獄,他見到了正被關押一間牢房中的薛荔。
她此時正看似老老實實地坐在草榻上,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見了江舟,嘴角一絲明媚的嬌笑一閃而逝,旋即便踉踉蹌蹌地撲到牢門前,抓著牢門上粗大的鐵條,嬌聲道:“江郎!你可來了!您要再不來,這些人就要把奴家給吃了!”
“……”
江舟掃了一眼周圍,在場的巡妖衛都低著頭,裝著啞吧聾子。
虞拱陪笑道:“侯爺,兄弟們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不知道啊,不過侯爺您放心,兄弟們都仔細著呢,沒敢碰這位……這位姑娘一根毫毛!”
又對薛荔道:“姑娘,對不住了,職責所在,多有得罪,虞某這就開門!”
他本來還有所懷疑,但見了此景,聽了這女子的稱呼,還有江舟的態度,知道二人必然是相識,也就信了。
江舟黑著臉,橫臂擋住了要去開鎖的虞拱:“不必了,你們沒有做錯,這是個妖女,她既與百戲門餘黨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算不是同黨,也必然與其有所關聯。”
“本侯與她並無瓜葛,你們也不必顧忌,該用刑就用刑,把你們所有的本事都用出來,一定要問清楚了!”
虞拱一怔:“啊?這不好吧?”
江舟兩眼一瞪:“嗯?”
“是!屬下這就問!狠狠地問!嚴加拷問!”
“哼!”
江舟掃了一眼薛荔,拂袖轉身欲走。
“江郎!”
牢中的薛荔泣道:“你怎的如此無情?你忘了那日你我在院中雙樹之下的繾綣了嗎?”
“……”
江舟無動於衷,快步前行。
“江郎!”
“我知道,你是嫌棄奴家出身風塵,比不上那個姓曲的姑娘,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九天聖女,奴家是誰?”
“江郎,奴家不怪你,只怪奴家卑賤,配不上江郎,江郎放心,奴家願以一死,成全江郎與曲姑娘……”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若是今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嗚……”
幽泣聲聲,情深意切,哀怨婉轉,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令虞拱和一眾巡妖衛等人頭皮發麻,都恨不得想把腦袋縮排胸腔裡,什麼也聽不見。
這種事,這種話,是他們應該聽的嗎?
完了完了……
“江郎,奴家絕不會讓江郎名聲受汙,前程受阻的……”
“來世再見了,江郎……”
“還請這位大人幫個忙,賜奴家白綾三尺……”
薛荔媚眼含情,笑中帶淚,悽豔哀絕。
把在場之人都看得雙眼迷離,心下慼慼,竟都暗自腹誹起江舟絕情來。
連虞拱也不例外,心下嘀咕著。
他為難道:“這個……姑娘,你就別為難虞某了……”
“哎哎!姑娘且慢!”
話還沒說完,虞拱便見薛荔真的就要一頭往牆上撞去,連忙叫了一聲,旋即朝江舟叫道:“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