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讓他多加磨礪,才並沒有太過堅持。
“呸!”
“夫子”聽聞,卻是重重地啐了一聲,怒道:
“這些老不死的腐儒!”
“先賢的書都讓他們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仁德?哼哼,他們對鬼狄倒是仁德,鬼狄殺我稷民之時,怎不見他們出來說仁德?”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呸呸呸!”
又連啐了幾口,似乎還氣不過,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四處搜尋什麼。
澹臺師古不好接他的話,那些話夫子說得,他可說不得,即便他是名義上的學宮之主。
“夫子,您找什麼呢?”
“找我尺子,我尺子呢?老夫非要去打醒這些腐儒不可!我尺子呢!”
夫子四處尋不到,朝他瞪眼吹鬍:“是不是你又偷走了?”
“夫子,您就消消氣吧,就照您說的,把那小傢伙添上,添上!至於教訓他們的事,就交給我吧,哪裡用得著勞動您老人家?”
澹臺師古連忙像哄小孩一般,好不容易按下夫子的火氣。
呼……
暗暗抹了把汗。
就您那把尺子,若再出現人間,那還得了?
天都要被捅個窟窿!
真的會捅出來那種,不是虛言形容……
好不容易安撫下這老小孩,臨去之時,澹臺師古忽然又回頭:“夫子,梧桐名錄自有定數,上一人,便要去一人,這要去除誰人之名?”
“些許小事也要問老夫?”
夫子深吸一口氣,手已經摸向了一旁,地上正好有些枯枝。
澹臺師古猛地一跳,毫無大儒聖賢的風度,如兔子一般急竄而去。
就算沒了那把尺子,夫子也是夫子。
一根草也能把天給劈了。
他可受不起……
唉,罷了。
回去就隨便找個學生抓鬮,抓到哪個就算哪個倒黴。
頂替名額的是那江小子,抓鬮的是學生,左右是不關他的事,找不到他的麻煩……
……
旬日之間,一卷玉龍冊,自稷下學宮之中傳出,廣傳天下。
隨之而去的,還有梧桐臺名錄。
無論是玉龍冊,亦是梧桐臺名錄,凡登名冊上者,生平成就、功績等等,皆無遺漏。
以稷下學宮之能,江舟於北漠之上種種作為,不過短短數日間便已盡知。
他尚在大漠之上收殮北關將士屍骸之時,稷下學宮已經將其作為都錄於冊上。
一劍蕩乾坤,誅卜骨,覆王城,建京觀,立殺碑……
甚至是在與摩格喀拉對峙時所說的唯一一句話,也都有所抄錄。
種種細節,鉅細無遺,猶如親見。
如此不可思議之能為,天下人也不覺奇怪,只因那是稷下學宮。
玉龍冊與梧桐名錄,才是天下人所矚目的。
其上的每一個名字,都能在天下間掀起一陣驚濤。
其中最令人矚目的,非陽州江都天波侯莫屬。
梧桐名錄上,江舟名字後面的述錄,佔據了兩頁有餘。
而其中大多數人不過是寥寥幾句,不到半頁罷了。
開篇便用了李東陽當初在大漠沙丘之上吟出的幾句:
“一身仗劍攬天池,噓噏銀河落王畿。劍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
弱冠之齡封侯,恐怕是這個名字中最不起眼的一項。
南州平亂,陽州誅虞,劍驚四聖,刀斬寶月,掌退大梵方丈。
可怕的是,這些都是人未成一品之前便已成就。
而如今,他已是一品至聖,先天之境!
功成一品,便一劍蕩盡鬼方,令鬼方遠遁大漠,大稷拓土千里!
每一個看到名錄之人,都如置身夢中。
世間真有如此人物?
若非這名錄乃是出自務下學宮,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啪!”
玉京神都。
青宮。
被撕成兩截的冊子被重重摔落地上。
封皮上尚可見“梧桐”二字。
顯然正是剛剛新鮮出爐的梧桐名錄。
撕爛它的,正是高坐殿上的監國秦王。
此時,秦王一張如刀削般頗為陽剛雄俊的臉上,卻滿是陰翳。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