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
就算是此時此地,費些力氣也不是辦不到。
但他們做不到如此舉重若輕,信手拈來,毫不見一絲煙火氣。
如此倒也罷了。
可怕的是他們根本看不出這些鬼狄是死在什麼手段之下。
他們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絲的血氣、法力波動。
那些鬼騎彷彿就是在一剎那之中,經歷了萬古歲月的沖刷,無聲無息地化為粉塵。
鬼狄人荒蠻不化,嗜血好鬥,與其爭鬥,最可怕的就是他們毫不懼死。
即便幾個鬼騎死得詭異,卻完全嚇不住其餘鬼狄。
反而將其激怒了,更多的鬼騎嚎叫著衝殺出來。
一道道血煞連成一片,如同血潮洶湧。
隱隱間再次聚合成猙獰的血腥獸首,呼嘯而來。
看得野夫營眾高手驚心動魄,再次為江舟提起心膽。
但沒過多久,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
只要衝入江舟周身數百丈範圍之內,無一例外,全都剎那靜止,又瞬間化為黃沙粉塵。
揚起漫天黃沙,凝固在天地之間。
很快便出現一副奇景。
黃沙漫天,卻彷彿凍結出了風的形狀。
江舟緩步穿行於黃沙之間,腳步一絲未亂。
目光從始至終都如古井一般,平淡無波,卻又透出絲絲沁人心魂的冰涼之意。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已經有數百鬼騎前仆後繼地衝入那一片詭異的空間之中,化為黃沙。
忽然,一團白影自江舟脖頸後鑽出,令眾人一驚。
定神一看,竟是一隻白狐。
那白狐人立在江舟肩頭,朝著野夫營一眾高手揮舞著兩隻爪子,發出人語聲:“喂!那邊的!還不快走!想死嗎?”
原本因鬼騎死得詭異而驚默的眾人,此時更有一種荒唐感。
怎麼還帶著一隻妖寵來了?
這位天波侯身上這麼詭異的情形,它又是怎的近身的?
驚異之際,卻有人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咱們最好聽它的,馬上走,現在就走……”
眾人聞言一驚,相視一眼,紛紛反應過來,頓時飛身疾退,遠離江舟。
而此時江舟走過之後,鶴沖天也從半空中墜落了下來。
被眾高手飛身搶走。
鶴沖天一脫出那種詭異的狀態,便猛然狂噴鮮血。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睜眼開口便是一句“快走!”。
眾人不用他提醒,也不敢多做停留,紛紛聚合一塊兒,以最快的速度向鬼方城外退去。
不止他們退了。
軍陣之中,鬼方卜骨眯著一雙透著血光的眼,看了一會兒,也默默地退入萬軍之中,朝著自己的王廷所在策獸狂奔。
他是狂是莽,可不傻。
不僅不傻,他的眼力比野夫營所有人都要高明。
所以他退了。
應該說,是跑了。
同時,隨著卜骨一跑,鬼方城中一座座的暗紅色圓堡都開始泛起了暗紅的微光。
遍佈其上的詭異圖騰紋路上流動著如同血一般的黏稠漿液。
一座座射骨塔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慘白之中,隱隱泛著怪綠,陰森駭人。
城中無論鬼狄亦是被擄掠而來的稷人,都突然發現,腳下的黃沙大地開始震顫。
一顆顆沙粒跳動,黃塵瀰漫天空。
城中四處點燃的篝火在瘋狂地跳動,明滅不定。
而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殺人為戲的鬼狄人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望向身邊的射骨塔和城外的方向。
兇厲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茫然。
顯然以他們的簡單的腦回路和自負的兇狂本性,很難理解為何在鬼方王城之中,竟也會有敢於向他們亮刀子的人。
“咕嚕咕嚕!”
有被追逐戲殺的北州軍兵,用仇恨的目光掃過這些鬼狄人,同時也疑惑道:“他們在幹什麼?”
其中有不少通曉鬼狄語的,說道:“他們說有敵來犯。”
“什麼!”
“現在北漠之上,還有什麼人敢犯鬼狄?”
“而且就算如此,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通曉狄語計程車兵帶著一種興奮激動的神色道:
“你說對了,狄狗這次遇上大麻煩了,不止是動靜大,這些狗東西把看家的本事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