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老卿相言重了,言重了!”
江舟一開口,梅清臣就一直提心吊膽,此時生怕他再說出什麼難以挽回的話語來,連忙搶過話頭:“我等不過是照章辦事,既有人報案,那自然是不能推脫的。”
“不過老卿相這裡也非是一般人家,哪裡會有妖魔敢犯?想來也是個誤會,我等不過就是按規矩,走個過場就是了。”
經剛才那三拜,哪怕朱家拜的是金敕,是聖祖人皇,而不是江舟。
但此時面對江舟,總也氣短了三分,不似最初那般居高臨下,目中無人。
否則此時必然要有人譏諷幾句,再盛氣凌人的斥責喝罵,將人趕出朱府。
此時朱家眾人見了聖祖人皇金敕,卻是想起這個看似年輕的肅靖司官員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得不說,此人最近名聲真是如日中天。
金殿黜城隍,飛龍谷萬軍奪帥,兩江口平虞國,樁樁件件,都是震動天下的大事。
饒是他們朱家門第極高,也不敢全然忽視。
朱一顥沒有理會梅清臣,淡淡地掃了一眼不置可否的江舟,見他並無接話的打算,輕笑道:“既然是講規矩,衙門立案,總得有苦主吧?”
“這位小大人既說是我家報的案,卻不知是誰?”
江舟並沒有說過,但此時任誰都知道,他才是肅靖司作主之人。
別人說的,也就是他說的了。
江舟朝虞拱看了一眼:“虞都尉,告訴老卿相,苦主是誰?可在此間?”
虞拱朝朱家眾人看去,目光搜尋,很快便找到那個縮在人群之中,畏縮躲閃的身影。
“大人,就在這裡!”
江舟點頭道:“帶出來。”
虞拱點頭應是,也不使喚別人,親自走了過去,就想鑽進朱家人群中。
卻朱家人擋住,怒目相視。
“無禮之徒!此乃我朱家內眷,你想作甚!”
虞拱也不虛他,雙目回瞪,眼角疤痕扭動,猙獰嚇人,手上的金刀晃了晃:“怎麼?你敢攔阻?”
“你……!”
“呸!小人得勢!”
朱家人恨恨地呸了一聲,不得不讓開。
“德性!”虞拱昂首走入人群,大手一探,指著其中一個女子:“你,隨本都尉出來。”
那女子卻在人群裡躲躲閃閃,臉都不敢抬起來。
虞拱皺著眉,有些苦惱。
他雖然粗蠻,可對方是女眷,還真不方便直接上手。
前面朱一顥皺起花白眉毛,對他身後的朱家二爺道:“老二,怎麼回事?”
朱老二又驚又怒:“大哥,我也不知道啊!八成是這賤人瞞著我做了什麼!”
別人不知,他卻清楚。
那天晚上,妖邪作祟之時,他便與這小妾正在纏綿。
當晚一切,這小妾也盡都目睹。
若真有人去報案,還真有可能是這小妾乾的。
江舟將他們的低語聽在耳中,朝他們看了一眼,笑了笑,對身後兩個女性巡妖衛道:
“你們兩個,把苦主帶出來,保護好苦主,以免妖魔邪祟懷恨在心,殺害苦主。”
那兩女點了點頭,一躍而出,直接從人群中將那小妾提了出來。
朱一顥皺著眉頭,沒有阻止。
其他朱家人自然敢怒不敢言。
這個小東西,還真夠跋扈的,在朱家也敢如此放肆!
朱一顥直直盯著那小妾,沉聲道:“小周氏,是你去肅靖司胡鬧,說我朱家有邪祟作怪?”
“大、大老爺,不、不……不是!我沒有,他們胡說!”
小周氏被兩個女巡妖衛半扶半架,帶了出來,此時又遭朱一顥這麼一盯,更是面現驚惶,直接矢口否認。
虞拱虎目一瞪:“嘿,你敢翻供?”
朱一顥目光迴轉,朝江舟道:“這位小大人,這又作何解釋?該不會是小大人遭小人矇蔽,有什麼誤會了吧?”
“不急,不急,是不是誤會,很快便能見分曉。”
江舟笑了笑,朝押著小周氏的一個女巡妖衛道:“取她一根頭髮過來。”
那女巡妖衛倒是十分乾脆,毫不含糊地直接在小周氏頭扯下一揪頭髮,疼得小周氏撥出聲來。
“爾等欺人太甚!”
朱家二爺怒了。
打狗還看主人,怎麼說也是他的小妾,當著面就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