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忌從在首席上的自家老父,他早已經鼓掌叫好了。
“江舟!”
“你好大的膽子!怎敢辱我父!”
別人可以沉默,虞簡卻不行。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腳踹翻了席案。
“虞簡,退下!”
虞定公卻將其喝住,臉上仍舊笑眯眯不知喜怒。
他也沒去看江舟,側過臉道:“果然是年少得志,意氣飛揚,倒也非過錯。”
“妙華尊者,看來貴寺紅衣法王與這位江士史也只是一時意氣罷了,倒無需在意。”
果然,這個老奸……
眾人聞言暗道一聲。
被一個小輩當眾唾臉,居然能忍下來。
一句話間還將火氣引到了尊勝寺上。
他這話,看似尋常,不著煙火氣,卻是毒的很。
這事雖然本就人盡皆知,但將之當眾挑明瞭性質便不一樣了。
這是關係到尊勝寺臉面尊嚴的大事了。
就算妙華尊者佛法精深,胸懷過人,不將之放在心上,卻也不得不維護尊勝寺臉面。
“唉……”
妙華尊者顯然也明白此理。
抬起頭來,枯瘦的臉上露出幾分愁容。
“江施主……”
他才一開口,曲輕羅便已經站了起來,默默地站到江舟身後。
不發一言,卻令在場之人心中一驚。
這……
以曲輕羅的身份,完全可以代表九天玄母教的態度。
這般旗幟鮮明地表明態度,難不成這兩人還真的……
這時,素霓生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最終嘆了口氣,也站了起來。
走出席面,來到江舟身前,轉身掃過堂上,說道:“諸位居士,江兄是貧道好友,今日難得重逢,諸位居士,能否容貧道先行退席,與江兄稍敘別情?”
說完,又看向妙華尊者,施了個道禮:“還請妙華尊者成全。”
他話雖說得含蓄,卻是陣仗分別地站在了江舟一邊。
令在場之人都一時失語。
又一個……
這可是純陽宮啊……
九天玄母教,純陽宮……
眾人看向江舟的眼神已經全變了。
若說傳聞之中有關他自己的來歷,令人半信半疑,心有顧忌。
此時卻是不得不正視了。
妙華尊者站了起來:“阿彌陀佛……”
“道兄言重了,請自便。”
以純陽宮和九天玄母教的威名,他退這一步完全沒毛病。
“多謝。”
素霓生舒了一口氣。
轉身朝江舟笑道:“江兄,走吧。”
“……”
江舟眼角微微一抽。
大哥,你攪什麼局啊……
廢勁巴拉演了一晚上戲,被你三言兩語給攪和了。
純陽宮了不起啊!
好像還真了不起……
看這些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要達到這效果,今晚不殺個百十來人是不可能的。
還有曲輕羅這蠢女子……
江舟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又是怎麼回事?
曲輕羅迎著他的目光,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睛,眼底透出幾分疑問。
“唉……”
江舟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道:“走吧……”
一盤棋下到中途,被人一把掀了,還是出自一番好意,有火都發不出。
梅清臣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離席和二人離去。
在眾顯貴的莫名目光中,有一道怨毒無比的眼神。
虞簡將座旁的地板都抓出了一個坑,眼中滿是妒恨。
這麼簡單就想脫身?
做夢!
“噗!”
廣陵王此時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首位上一道嚴厲的目光投來,令他笑聲一止。
連忙起身:“父王,孩兒內急,恕孩兒無禮了。”
說完匆匆轉身,一溜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