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笑道:“前輩神通廣大,即便是要摘星拿月,也不是不可能,晚輩又有何德何能,能讓前輩算計?”
“那可未必。”
癲丐僧古怪一笑。
“那個滿天下釣魚的老不死就不比老子稍弱多少,他能算計你,老僧為何就不能?”
“這……”
江舟沉吟道:“前輩,晚輩確實心有疑惑,可否請前輩指點?”
“嘿嘿,你在吳郡做的好大事啊。”
“雖然有人為你極力封鎖遮掩,卻瞞不過老不死那等人物。”
“小子,後臺挺硬啊。”
癲丐僧看著江舟發出一陣怪笑。
“呵。”
江舟對癲丐僧的揄揶不以為意,他本也沒想過吳郡的事會密不透風,那根本不可能。
發出一聲自嘲:“原來我不僅沒資格做這真龍,連這扶龍之人都只是因為有後臺啊。”
癲丐僧冷笑道:“怎麼?這就洩氣了?”
江舟笑道:“洩氣?前輩說笑了,不過是些不相干的人罷了,別人如何看我,只要他不來犯我,又與我何干?”
“哦?”
“聽你這意思,是很不爽那老不死的?”
癲丐僧斜睨他道:“你知不知道,以那個老不死的身份,就算是給他捧臭腳,只要他放出一句話,這天底下多的是人爭搶著去給他捧。”
“他讓你為其執釣,可是天大的善意,你那時若接了他的釣竿,沒準便成了其關門弟子,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江舟搖頭一笑:“這樣的善意不要也罷,誰若想要也隨他。”
癲丐僧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有那個武聖在身後為你撐腰,就看不上那個老不死了?”
不待江舟回答,他臉上又一陣變幻,各種詭異的神色不斷閃過,如癲似狂。
嘴裡還在喃喃自語:“你以為,那些個仙門聖地真會怕了一個武聖?”
“何況那個老不死的來歷,連那些所謂的聖地,也未必敢招惹……”
“三災難過,三千壽劫,災劫不破,始終不過是一場空……”
“大劫當前,也不過是大些的螻蟻罷了……”
“哈哈哈哈……嗚……”
癲丐僧一陣狂笑,笑著笑著竟又哭了起來。
完全一副瘋癲痴傻的模樣。
江舟看得有些心驚肉跳。
生怕他突然發起狂來。
正想著要開口,卻見癲丐僧突然轉身就走了。
一邊走,一邊仍在哭哭笑笑,身形顛顛倒倒。
江舟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叫出聲。
很快癲丐僧的影子就轉出了巷子,沒入了來往的人群中。
“這算個什麼事啊……”
這癲丐僧瘋瘋癲癲的,說話做事都有頭沒尾。
不過他提到的一些詞彙卻是讓江舟記在了心裡。
大劫?
江舟搖搖頭,也走出了巷子。
想那麼多也沒有意義。
有這時間,他還不如提著刀去找兩隻妖怪聊聊人生理想。
江舟剛從巷子裡走出來,便見到那個文茂齋夥計在人群中探頭探腦,也懶得去理會。
反而特意從他身前走過。
小夥計本來跟丟了人,正滿心著急。
見到江舟在人群中一晃而過,頓時大喜,又咬了上來。
一直回到家中,那個小夥計仍在遠遠看著。
“公子,這小子……”
出來迎他的紀玄一眼便發現江舟身後的小尾巴。
江舟笑了笑道:“不必理他,沒準過兩天,就有人給咱們送錢來了。”
“送錢?”
紀玄一怔,但見江舟沒有理會的意思,也打消了去給那小子一點教訓的意思。
不用兩天,只是過了一晚上。
就有人送錢上門。
是文茂齋那個掌櫃周九歸。
他面上帶笑:“江公子,昨日公子離去,小的又仔細核實了一番,發現竟是小的錯漏了,公子那張契約在文茂齋任何一家分號都可兌現!”
“便連夜向總號伸請撥下銀兩,不過總號離此千里迢迢,一來一回,頗耗時日,”
“小人就從敝號調出銀兩,先行墊付給公子。”
“那怎麼好意思呢?”
江舟看了一眼他送來的盒子,裡面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