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老龍被一根蘆葦稈牢牢地鎖著。
任由它如何掙扎,也難以掙脫。
似乎那不是一條龍,而是一條巨大的泥鰍。
一雙巨大的龍眼,就是普通百姓都能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又羞又怒的色彩。
一時間心情有些不知如何形容。
既有對龍王爺爺冒犯的恐懼,又有一種茫然、興奮兼具的奇妙感覺。
那可是龍王爺爺!
“老泥鰍,跟你耍耍罷了,用不著這麼瞪著老子。”
“小心氣壞了身子,一命嗚呼,那就真是可喜可賀了,老僧我可是一直想嚐嚐龍肉的味道!”
癲丐僧狂笑著說出氣死龍不償命的話語。
空中的洞庭龍王卻突然不再掙扎,安靜了下來。
一雙龍爪像人手一樣抱拱,朝癲丐僧連連作揖。
“嘖嘖,真無趣。”
癲丐僧反而大失所望。
還咂了咂嘴,滿是期待落空的遺憾。
似乎為無法品嚐龍肉而大感可惜。
“罷了罷了。”
癲丐僧手一抖,纏住龍口的蘆葦稈鬆開,老龍如蒙大赫,卻是半刻也不敢停留。
龍尾一擺,呲溜一下鑽進了洞庭湖中。
風浪止息。
癲丐僧隨手將手中的蘆葦稈扔掉。
不過兩三尺長的一根普普通通的蘆葦稈,任誰看了也不會相信,這東西竟然能鎖住一條真龍。
江舟本以為癲丐僧鬧出了這一幕,必然會被眾人所敬畏。
或是敬如仙佛,或是畏如魔鬼。
但癲丐僧看著老龍入水,撇了撇嘴,拍了拍手,便轉身晃晃悠悠地鑽入人群之中。
所有人卻都視如未見,不,是看到了,但一個個露出嫌棄的目光躲避。
似乎那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骯髒乞丐。
而不是拿著一根草根就能釣出真龍的神人。
江舟微微沉吟,便跟了上去。
很明顯,癲丐僧是用了某種手段。
只有他自己沒有受影響。
江舟不認為是自己有能力抵擋癲丐僧的神通,只能是他有意而為。
是有意而為,自然就是要他跟上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官府各衙中的人才堪堪趕到。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這是一件很令他們頭疼的事。
洞庭龍王受此羞辱,那個神人自然不怕。
肅靖司雖然也不懼,但他們卻要顧忌方方面面。
洞庭龍王不是一般的妖魔,是授了位業的水族。
他們還得頭疼如何去安撫這老龍。
……
“前輩怎會在此?”
江舟在一條小巷裡找到了癲丐僧。
他正躺在一棵樹下,悠哉地打著盹。
江舟到來,他也只是一隻眼睛睜開條縫,斜睨了他一眼。
“陽州富庶,正合老子乞討化緣,又乃人間淨土,老僧豈能不來朝拜?”
“如此人間樂土,老子這窮叫化在這裡很奇怪嗎?”
陽州富庶是不假,人間淨土……
江舟覺得這瘋和尚若有所指。
癲丐僧忽然又道:“倒是你小子,就是災星一個,老子每次見你都是烏雲罩頂,走到哪兒哪就有麻煩。”
江舟一怔,旋即微微一笑,執禮道:“還請前輩指點。”
“嗤~”
癲丐僧發出一個不屑的鼻音,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
一如初見,像只蝙蝠一樣懸空倒吊在江舟面前。
摸著下巴道:“這次倒是乾淨了些,看著沒那麼礙眼了。”
“混混洞洞……這是牛鼻子的把戲。”
“枯榮無常?倒是好手段……”
他嘴裡嘀嘀咕咕,唸唸有詞。
卻是將江舟看了個通透。
下一刻,卻忽然落地,瞪起眼,指著江舟怒罵:“你小子怎麼沒練老僧給你的東西?”
“怎麼?是嫌棄老子的東西配不上你嗎!”
“……”
江舟看著喜怒無常,瘋瘋癲癲的丐僧,實在有點頭疼。
所以他之前才一直排斥接近這人。
心中轉著念頭,面上笑道:
“前輩神通廣大,所傳妙法博大精深,晚輩苦苦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