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挑不出兩三個人來。所以別怪有人渾水摸魚,更不要責怪牆倒眾人推,只是因為利益太大了。
孫承宗重新站到皇極門外的時候,心情也是百味雜陳,這次後金繞道蒙古勢如破竹地入關,然後與京營纏鬥在京郊的戰役,著實讓他膽戰心驚了一把。他剛開始還想要派兵支援京師,同時也希望其他幾省的軍隊能快速援京,卻也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那些省份中的軍隊是個什麼水平,根本不能與後金抗衡他也明白,卻沒有想到皇上在京城留了這一手。
孫承宗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盧象升,才二十開外三十不到的樣子,又想起了被他起死回生的京營,心中感概萬千,也許自己是真的老了,一代新人換舊人,再過幾年就要退了。
要說孫承宗的心理素質絕對過硬,就算外面的留言滿天飛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想過朱由檢把他召回來是要治他的失察之罪。臨離開遼東的時候,還對手下的那些個將領安排著軍務,務必要勤勞操練,千瓦不能疏於防備,別看後金死了皇太極就鬆懈,其他的三大貝勒,雖然沒有皇太極的智謀,可是對於打仗還是很擅長的,說不定就趁著這個時候會偷襲邊關。
這是因為孫承宗相信朱由檢,要說這位雖然手段狠辣了一些,對自家的宗親也下得去狠手,對於貪官汙吏也做的夠絕,可是對於其他官員,只要你不要小動作太大,都是很能容忍的,沒有看到錢謙益也在禮部混的不錯嘛,但今上卻不是一個偏聽偏信,會被讒言與流言所誤導的人,心胸足夠開闊,是一個成大事者。
當然也是因為來接他的錦衣衛給了他一顆定心丸,他們是來辦事的,但是不是辦你孫承宗。
“孫卿家,你聽了這個話,可有要自辯的?”上頭的朱由檢打斷了孫承宗發散開去的思維,“就說說遼東的事情吧,對於這次後金的入關你有何看法?日後對於後金的防務又要有怎樣的變化?”
得了,又都白說了。剛才還蹦躂的歡快的那群官員,都齊齊在心中搖頭,這次讓孫承宗逃過一劫了。聽到皇上這樣問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人可以不聰明,但是在朝堂上聽話聽音的本事總要有,看來皇上這次召回孫承宗真的是為了要問清楚以後遼東佈局的計劃。
“臣向皇上請罪,臣有負皇恩。諸位大人所言臣誤了遼東軍事,臣不敢推卸責任。”孫承宗當然要認錯,這次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責任的,就單單一個沒有能看清全域性,就是遼東督師的錯誤,“寧遠防線修築以來,與後金幾次對持,雙方之間都沒有壓倒性的優勢。而後金狼子野心,更是從朝鮮與蒙古處尋找突破口,這次後金入關是臣的失察。臣所測有誤,沒有料到皇太極竟然會在林丹汗的眼皮地下,兵行險招,而以至於讓京師陷入險境。”
“你明白就好。這個失察之罪你是逃不了的,竟然讓後金如入無人之境地入關了,若是沒有盧卿家率領京營背水一戰,若是沒有五萬多將士的性命作為代價,這次京城就危險了。你又如何當此罪?!”朱由檢出乎大家意料的肯定了孫承宗的罪責,言辭之間十分的冷冽,“朕讓你督軍遼東,就不能只看著眼前的一畝三分田,後金八旗又不是你手中的兵,你讓他們往寧遠打,他們就要一直往那裡打,明知道你們在那裡有銅牆鐵壁還往上面衝,你以為皇太極是傻子?!”
孫承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聽出了皇上的嚴厲指責,這些話說的都很可觀,客觀到他無法反駁。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後金對於我朝的寧遠防線還是很忌憚的。這裡面也少不了孫卿家你的功勞。從提出了這個對抗後金方案至今,說明它也是取得了成效的。”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的事情,朱由檢現在是信手拈來了,“可是孫卿家,大臣們奏章上所參的你的問題,你可有虛心接受了?你是遼東督師,不是光修防線的人,如果沒有一個全面的視野,怎麼能應對後金的變化。如今皇太極已死,固然大家高興於一個強大的敵人死了,但是孫卿家你還看到了什麼?”
孫承宗心中一冷,這也正是他想的,皇太極其心甚大,從他上位後重用漢人,約束八旗內部貴族的言行,想要開墾荒地等等,這些都能看出來他謀的是天下九州。然而這樣一個人死了,就等於是群魔無首,剩下的三大貝勒都沒有他的野心與宏願,他們更加的野,因為沒有高遠之志,所以更加放縱自己,所以對於大明而言,也許是更多場的掠奪戰。
“臣以為後金必然會陷入一個爭權的亂局中,三大貝勒面和心不合,還有多爾袞與多鐸等旗主也未必不想分一杯羹。但是後金也會轉移矛盾,對於我朝邊關的攻擊可能會更加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