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天下軍情的重要情報轉呈之地了。
朱由檢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明朝到了這個時期,甚至可以說幾千年的王朝更替怪圈到了十七世紀,已經走向了窮途末路,只有自上而下徹底地改革才行。驛站是應該要動的,但是怎麼動、何時動、動了之後的後果能不能承擔,這些難道是那個劉懋全部想明白的?
如果他想明白了,怎麼史上會出現了一個李自成,逼死了崇禎的李闖王,不就是因為那件京官一點也不看在眼中的驛站裁撤事件,被。逼丟了養家餬口的飯碗,揭。竿而起了。是的,朱由檢可以事先看住李自成,但是沒有了李自成,也有王自成、張自成,只要沒有與裁撤相配套的有效措施,這些生活只比平民好一丁點,但是危險度更高的小吏們會用暴力直接摧毀這個剛要有起色但也仍岌岌可危的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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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朝上朱由檢把這件事情放到了檯面上,“前幾日朕接到了毛御史的奏摺,他上書說了眼下天下驛站存在的重大問題,後來劉給事中也在朝會的時候指出了驛站的弊端。想來大家都有所耳聞了,諸位對於這個問題怎麼看呢。”
劉懋在下面總算是聽到皇上對於這件事情有所反應了,他還以為這件事情會被輕輕放下不提,“皇上,臣謹遵聖意,不敢以捕風捉影定天下大事,這幾日又做了詳細的調查。驛站本為傳遞軍情與官方文書的中轉之地,讓來往的辦事官員可以憑藉有效文書,在驛站中食宿、換馬。但是這些年的驛站情況與設立初衷已經背道而馳。有些驛站十分奢華,那裡成為了官員們拉關係與享樂的地方。也有些驛站因為沒有地方財政支援,已經破敗荒廢再也找不回昔日太。祖皇帝想要建立的驛站為了幫助拓寬國家疆域、政令通暢的初衷了。
臣以為驛站糜爛至斯,是各層官員無視了朝廷的法令、公器私用的原因所致。他們讓驛站成為了自己的私人用品,將兵部發出給官員過境的勘合借給親朋好友,讓那些人也享盡驛站的便利。同時,驛站本來只應該是官員在辦差中的暫歇之地,他們的本職是辦事,而不是去享福的,那麼驛站所斥資巨大的迎送排場,還有各種饕餮盛宴,明顯已經違背了朝廷綱紀。在朝廷連年對後金戰爭經費吃緊的時候,有這樣一群蛀蟲在背後挖牆腳,臣懇請皇上下旨裁撤天下驛站,讓這些空出來的百萬兩銀子能用到實處。”
挺會說的啊!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這麼一個念頭,在皇上的調。教下,現在大家說話多少都能與朝廷綱紀,還有與現實中的各種困難結合到一起。不過就算再會說,這樣觸動千百官員利益的事情,還是沒有人願意沾手的,於是下面眾人詭異地沉默了。要不是因為這一年多已經知道皇上根本不是能忽悠住的人,而且他要做的事情總是不與流血、就與散財聯絡到一起,下面的官員還會反駁劉懋兩句,可是現在就怕被逮住做了冤大頭。
溫體仁這時很懂要急皇上所急,他做為首輔不開口也說不過去,“劉大人果然用心了。不過這裡面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刑部的劉大人可能沒有注意到。”
溫體仁邊說邊看向了兵部尚書王在晉,“驛站是掛靠在兵部下面的,各路官員住宿驛站的批文也都是兵部發的。所以這裡面有所問題,王大人應該多少也清楚一些吧。”
王在晉面上一點也不慌張,他又不是昏官,而是真的知道朝廷是個什麼情況的官員,要不然當年也不會主張力守山海關,莫要花大價錢建立寧遠防線了。也許在軍事眼光上,這個策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是對於經濟利益的權衡上他早就好好算過,不能讓對後金的財政投入拖垮了朝廷。那麼轉到驛站這個問題上,他作為兵部尚書,其實也沒有管這件與兵部關聯還真不大的事情,但是他卻是在前幾日這個奏摺出來之後,就徹底查了一個清楚。不查不要緊,他一查一口老血也差點吐出來。下面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各種來錢的辦法裡面,驛站也能被他們想到。
“皇上,臣有罪。”王在晉一上來就認了錯,要是問題攤開來後,兵部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主管,但受到牽連是免不了的,因為其中涉及的銀子數量太大了,每年驛站的開銷可以抵上遼東三成的軍費了,然而天下的公文傳遞之事,哪裡用得到這麼多的錢。“兵部協管驛站之事,為每位要留宿驛站的官員批放勘合,但是臣等沒有及時的收回那些批文,讓他們有機可乘,濫用公權、侵佔公款,為百姓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這裡面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大明沒有差旅費這個朝廷財政專案。官員在驛站的開銷都是由當地的地方政府支出的,不夠用了就問百姓多收點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