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他無端來到這個時空,唯一能證明自己過去的人,卻是一個被虛構出來的人物,而現在對於無常的命運給的當頭一棒,朱由檢無法言語心中的痛苦與無措,他唯一能牢牢抓住的就是眼前的浮木。
在兩相直直的對視中,雨化田看清了面前的臉,相處了這麼久,他直到今夜才看見了一個絲毫沒有偽裝的朱由檢,這人到底要從自己身上確定什麼。朱由檢的神色過於複雜,摻雜著迷惘、絕望、痛苦與哀求。而他抓住自己衣襟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氣。
朱由檢好像因為沒有能聽到回答,身體失去了重心,向後一衝坐到了地上,只是呢喃著,“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一切都是假的,從來沒有什麼人定勝天。我不甘心、不甘心…”
雨化田見到如此頹然的朱由檢,剛才心中的怒火卻一下子都消散了,反而湧起了一股不忍與心痛,才遲遲地開口,“皇上不是不相信臣嘛,何必再問這麼多。臣從來就如此,為與過去別無二致,您如是有所質疑,臣也是無能為力。”
朱由檢聽到這話,緩緩抬起了頭,跟著雨化田的話重複了一次,“你從來就是如此,為與過去別無二致。”
隨即,朱由檢又仔細地反覆打量了雨化田,發現此人與心中的那個影子漸漸完全吻合到了一起,那些曾被演繹的形象淡去了,只留下了他這個真人的印記,心狠手辣也風華絕代。而剛才自己心中的那些迷惘與不安,被這個身影擠了出去,此刻眼前的人如同紮根一般,深深刻在了心口。
朱由檢半響後牽動了嘴角,想要露出一個微笑,身體又忽然前傾,一把抱住了雨化田。如果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要脫離他記憶的軌跡,他只希望能夠留住靈魂中唯一的真實,哪怕這份真實也同樣的虛妄。朱由檢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不要離開我,永遠也不許你離開我。” 天啟七年,六月,遼東。
京城的改朝換代對於遼東的局勢不能說沒有影響,但在這個時代訊息的傳遞畢竟滯後了一拍,當皇太極知道明朝皇帝已經換人做的時候,後金已經全軍開拔進攻錦州了。
從天啟六年到天啟七年,對於後金來說也經歷了一場極大的變故,努。爾哈赤在天啟六年身死,關於他的死亡後世清史上的記錄含糊不清,只是說努。爾哈赤因病而亡,雖然大多數人認為與那場後金與大明的寧遠之戰密不可分。
去年正月的時候,六十八歲的努。爾哈赤親自領兵六萬大軍(亦稱十四萬)揮師南下,輕而易舉佔領了八座城池,不日兵臨寧遠城下。袁崇煥嚴陣以待,在寧遠城樓上架設了十一門紅衣大炮,它的炮身長、管壁厚、射程遠、威力大。此種當時英國製造的最先進的早期加農炮,是密集性騎兵的剋星。袁崇煥親率整個寧遠城的兵民,嚴守城池,在三日的交火中,後金久攻城池不下,而這種紅衣大炮不愧對它的威名,城下後金軍隊在炮火橫飛中被打的屍山成堆。
當時高麗使團也因為遼東局勢一事來到明朝,隨軍的高麗譯官韓瑗也目睹了這場有名的戰役,也就當時一些目擊計程車兵稱,寧遠的火炮擊中了後金的一大頭目,後金計程車兵急忙用紅布裹住了這個傷重的大頭目回營,他們一邊還留著眼淚,此時發生了之後,後金就在攻城後第三日撤兵而去。
事後,袁崇煥還特地火上澆油,給努。爾哈赤捎去了一份所謂慰問禮,附贈一言,
‘老將橫行天下久矣,今日見敗於小子,豈其數耶!’努。爾哈赤受到重傷在先,被袁崇煥譏諷在後,終於也忍不住心中的激憤,傷口不斷惡化的情況下,在同年的八月重傷難治就身亡了。
努。爾哈赤縱橫一生,卻是敗在了袁崇煥的手中,這不可不謂是後金的一大遺恨。皇太極上位之後,對於袁崇煥也相當防備,然而此時他們卻都選擇了暫避鋒芒。皇太極欲先奪朝鮮穩定後方再做進攻,袁崇煥欲爭取時間來修建寧錦防線以備將來之用。所以後金與大明有了十分短暫的和平,短暫到連半年的時間也沒有撐過。
皇太極想起了這段時間後金遭受的事情,他緊緊皺起了眉頭,努。爾哈赤的死因不需要外人知道,至於是不是袁崇煥的功勞,而這個勝利的果實又能帶給大明什麼,史書上面的事情,只有勝利的人才有書寫的資格。若是有朝一日他入主中原,那麼那些事情終究有它合理的表述。哪怕就是在今天,袁崇煥能夠認定的也只是寧遠一戰中後金退了,難道他還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向大明的皇上擔保,是他殺死了努。爾哈赤,可當此功勞。
不過情況總是在變化,哎!皇太極心中嘆氣,他如今也不敢保證以前的想法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