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在想,自己這副急淚,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岡本不僅同情,且頗有自告奮勇,拔刀相助之意。既然如此,不可辜負他的盛意;往深一步看,不教他出死力幫忙,反倒會搞成一個漏洞——阿狗原來的意思,只要他掩護,不須他救人;現在要他潛入平湖,真刀真槍幹一場;做一個徐海的“救命恩人”,將來到達彼邦,岡本眉飛色舞地談將起來,豈非再也有力不過的一個證人?
主意打定,話也就變了,未曾開口,先來一聲長嘆:“唉!岡本君,說起來實在很難。”
“你莫管,先說來看!”
“我在想,這件事人多惹眼,人少不夠用。裡面倒有一個我們的弟兄,已經說通了,可以接應;不過要越獄,要瞞過一路巡邏的官兵,要從城牆上吊人下來,總得有身手極好的三四個人才行。”
“嗯,嗯!”岡本點點頭,“算我一個。你想怎麼進城?怎麼救人?怎麼出城?送到哪裡?細細跟我說一說。”
“先說送到哪裡,”阿狗用低沉的聲音說:“你知道的,如果能夠救出來,在我們這裡,絕沒有人敢收留他。所以,我想送到你們船上,不知道你肯不肯?”
“你是說,把你們頭兒帶到我們那裡?”
“是的,只有讓他去投奔老船主。”
“老船主”是指汪直。岡本認為徐海也只有這條出路。點點頭說道:“照這樣說,動手的日期,要配合我們開船的日子,不能有參差。”
“這倒不一定,我想先把他救出來。隱藏幾天還有地方。如果配合開船的日子,說不定胡總督疑心,何以這樣巧合?下令搜查,不但人躲不過,也耽誤了你們的歸程。”
“不錯,不錯!”岡本很滿意地說,“你的顧慮周到。”
“現在我再從頭說。我想這兩天動手正好,因為將近月底,晚上沒有月光,有許多方便;而且,監獄裡的禁子,每到初一換班,一個月勞累了,看守鬆懈了,也對我們有利。”
“好!你定個日子。”
“我想就在明天。”
“明天?”岡本問道,“什麼時候出發?太早了不行。”
“當然是在下午。我們趁黃昏混進城,監獄後面就是小客棧,在那裡守到三更動手,四更出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