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的軍閥藩鎮,相繼平服以後,唐憲宗的驕侈之心漸起,大興土木,縱慾娛樂;管國庫收支出納的皇甫鎛,管鹽鐵專賣的程異,進奉大量金銀,說是歲出歲入相抵以後的羨餘,因而大受寵信。小人得志,正人遠避,於是稱美一時的“元和之政”大不如前了。
到了晚年,唐憲宗又擔心年壽不長,皇甫鎛便舉一個方士柳泌,勸皇帝修煉乞
長生。不久,因為燥烈無比的金石藥服用得太多,性情變得喜怒無常,結果是在元和十五年為宦官陳弘志所殺,死於非命。
想到這裡,嚴嵩睜開眼睛,看看趙文華說:“李時言死定了!”
漢武帝和唐憲宗的“晚節”,在趙文華的折中,不須多敘,只要一言半語提醒,皇帝自會叫太監查考史書。
一查之下,果如趙文華的預料,拿唐憲宗提出來,等於罵當今皇帝就是因為修煉以致死於宦官之手的唐憲宗。這一怒非同小可,立刻下了兩道手敕,一道發交陸炳,逮捕李默下詔獄,並會同禮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議罪。
另一道是免了未曾到任的王誥的新職,將胡宗憲升任為浙江總督。因為趙文華在奏劾李默誹謗之後,有一段話說:“殘寇不難剿滅,只以督撫非人,應勝而竟敗衄。臣奉旨督師,日夕促張經出兵,而張經畏寇失機,臣以職責所在,不得不劾;李默袒護同鄉,因是恨臣,多方謀孽。前者曾推浙江總督,不用胡宗憲而用王誥。”接下來有一段議論胡、王的優劣的話,繼以一個盡臣憂國,無可奈何,頓足三嘆的感慨作為結論:“東南生靈塗炭,何時得解;陛下宵旰之憂,何時得釋?”因而皇帝在趙文華為忠、李默為奸的認定之下,很果斷地否定了廷推的王誥,重用胡宗憲為浙江總督。
第一道手敕不給陸炳,正好是他在西苑值宿了十幾天,應該回家“休沐”的日子。做大官的很苦,唯一舒服的日子,就是這一天可以不上朝、不管公事的日子,所以陸炳這天召門客喝酒說笑話,到三更方始送客。歸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