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這一著果然很有效,小尤對他另眼相看了。
這是初步,做到了暫且丟開。阿狗覺得此刻頂要緊的一件大事是,如何能與張懷打成一起?他跟張懷不熟,此人的本性如何,特別重要的是,忠實與否,必須瞭解。
這需要試探。阿狗設計了一個試探的方法:寫一封給小尤的信,託張懷轉交。信上說:外間有傳言,說陳東到了九州,不會再回來了。問小尤可有此事?
阿狗的想法是,彼此正在勾心鬥角,各懷鬼胎之際,張懷倘或心存猜忌,就會私拆那封信看,知道有此“傳言”,當然會關切,會打聽,甚至會去問小尤。若有這些行動,自己就得小心,此人不甚可靠,如果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原信蜛E 風不動地轉交過去,便可證明張懷光明磊落,可共腹心。即或他不同意自己的計劃,至少不會告密壞事。
照計而行的結果是,小尤大為緊張,立刻派人來將阿狗請了去,悄悄相問,訊息的來源。
阿狗不答他的話,先問一句:“我信上的話,張懷知道不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
“也拆了信看了呢!”
“不會。信封得好好的。”小尤突然轉為埋怨的臉色,“這樣要緊的話,你為什麼不當面來跟我說?就是寫信,也自己派人送來,為什麼託不相干的人轉?萬一洩露出去,怎麼得了?”
阿狗笑笑說道:“瞧你的話看!這件事竟是真的了?”
“什麼真的?我一點都不知道!小李,你是聽誰說的?”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你也不必打聽。”
“謠言、謠言。完全是謠言!”小尤憤憤地說,“造這種謠言的人,不懷好意。”
“也不能說是謠言。”阿狗答說,“別人是有根據的。”
“什麼根據?”
“羅師爺替你們頭兒寫了一幅字,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我還看過。”
“那麼,請問上面寫的啥?一首宋江做的詞,是不是?宋江是什麼人?他做的詞寫了掛起來,算啥名堂?好好的老百姓家裡,哪有拿梁山泊強盜做的詞,寫了掛起來的?”
“不錯,你說得都不錯。可是,跟我們頭兒回來不回來有什麼關係?”
阿狗笑了,“小尤,人家都說你聰明絕頂,哪知道你懵懂一時。”他停了一下問,“你說,你們頭兒回來了,歸順過去了,結果會做什麼?”
“做官。”
“做官的人家能掛那幅字?”
“不會!”
“那就是了!你去想去。”
小尤驀然意會,不由得愣在那裡,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有件事我不明白。”小尤突然問道:“羅師爺為什麼寫這首詞給我們頭兒?莫非他就想不到,我們頭兒一做了官,不能掛這幅字?他那樣有計謀的人,不會想不到;想到而仍舊寫,就是故意的!那麼是啥意思呢?是不是試探?這樣子試探,不就把人家‘逼上梁山’了嗎?”
這一連串的疑問,將阿狗問得暈頭轉向,開始警惕到小尤不是好相與的,尤其
是看他說這些話時,一臉憤慨的表情,更覺怵目驚心。看起來他對陳東很忠心,而對羅龍文的印象,就在這件事上變得大壞,不可不加意防備!
意會到此,阿狗的內心相當緊張。不但收買小尤的心思,斷然拋棄;而且覺得有趕緊設法保護羅龍文的必要。
這些念頭,一個一個,如電閃般在心中出現。小尤當然不會猜想得到,看阿狗猶豫未答,不免得意,大聲問道:“怎麼樣?我的話有道理吧?”
“很有道理,我倒沒有想到。看來說你們頭兒不會回來的話,確是謠言。”
“當然是謠言。”
“那就不必理它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謠言不去傳它,自然而然就沒有了。”阿狗站起身說:“我亦是關心的緣故,所以問一問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第二十章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阿狗決定找張懷幫忙。因為唯有張懷可以隨意出入洪家,也就唯有張懷才能保護羅龍文。“張懷這時候正在洪家,但為了避開小尤,阿狗不敢在那裡跟他見面。秘密派人遞過去一個口信,請他到家相會,時間不拘,只希望無論如何在這天見一面。
人去不久,張懷悄然而至,一見面就說:“洪大爺臨走以前關照我,要常跟你在一起;我早就要來看你,跟你老弟來討教了。”
“張大哥,自己人不必說客氣話。”阿狗很快談到心腹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