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奉告。至於到底能湊多少?胡總督要細細籌劃一下,才能有確實答覆。”羅龍文緊接著說:“當然,他決不敢耽擱的。”
“對!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的供應;就地方來說,班師當然越快越好。”
言外之意,相當明顯,如果胡宗憲不能接受要求,趙文華就不會班師。曠日持久,徒耗供應,倒還不如允許為妙。“趙總管!”胡元規露了面,“有位稀客,是不是馬上請過來?”
“誰?”
“蓮花庵的當家師太。”
竟是妙善!趙忠大出意外。還未開口,只見門簾掀處,妙善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個老佛婆,手裡沉甸甸地提著個包裹。
“送硯的專使到了!”羅龍文笑著說。
“怎麼?”趙忠有些困惑,“你所說的那方名硯怎麼會到了她手裡?”
“無非故弄狡猾,博一時之粲而已!”
於是,羅龍文去解開了包裹,趙忠把玩著那方曾由文天祥收藏的岳飛手澤,歡喜讚歎,久久不絕,愛慕之意,溢於詞表,但羅龍文始終沒有表示。
趙忠所希望於他的表示,自是慨然相贈。既未開口,不能不問。當然,一時還不便老著臉皮說實話,唯有先問此硯的主人。
“實不相瞞,這是胡總督的珍藏,亦是準備送嚴公子的禮物。”
怪不得胡元規說,這方硯臺,據他所知,已歸京中名公巨卿。趙忠當然不敢與嚴世蕃爭。萬分怏怏地說:“他倒居然肯借出讓我經一經眼。”
“胡總督不知道這件事。我是跟他的書童商量,私下借出來看的。”
“唉!收起來吧!”趙忠口氣說,“看了傷心。”
“阿彌陀佛!”妙善介面:“貪嗔愛痴,看不破就是苦惱。”
“真是!”羅龍文說,“我倒懊悔多此一舉。”
“不,不!”趙忠急忙宣告:“說起來,還是我的眼福,雖然只看片刻,我還是感激盛情。”
“老趙,容我緩緩圖之。”
聽得羅龍文這話,趙忠生出無窮希望,他知道羅龍文說話,一向說一句算一句,只不知道他如何去圖謀而已。“他以犒賞弟兄為名,要一百萬;土產當然可以折價,但算起來至少要二十萬。”羅龍文說:“能有一百二十萬銀子,馬上就可以讓他班師。”
“一百二十萬!哪裡去弄這一百二十萬銀子來?”胡宗憲恨恨地說,“他們蒐括得亦太利害了!”
“是啊!我亦不服氣。”
“然則計將安出?”胡宗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