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玉,你留一下。”
武誠玉知道泰山大人是要和他商量什麼事,便應聲站住。
“你吃過早飯以後給我坐鎮自治會里,悄悄觀察有什麼動靜。特別是那兩位——”他一下子把聲音降低了。
“好——只是——” 武誠玉有些吱吱唔唔的。俞北海注意的聽著他的下文。
“我——估計,姜大嘴有這個賊膽沒有賊心,至於吳胖子有這個賊心卻不會有這個賊膽。”
“狗心隔毛皮,人心隔千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武誠玉“唔”了一聲,他拔腿而走,不過,這個心細如絲的年輕人感到背後腦勺上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住自己……
俞府的人如同一張大網一樣撒向四面八方。出乎俞北海意料的是,武誠玉剛一到自治會也就是商會里,那兒已經是濟濟一堂的人,平常最愛睡懶覺的吳胖子這會兒正唾沫飛濺的對鎮上各位小老闆們訓話說:“成立這個——臨時非軍事區自治會是大日本皇軍對我們最大的信任。自治就是自己管理自己,可是,老少爺們大概也聽說了,就在昨天晚上,居然有賊人膽大包天劫走了俞會長的小少爺。大家一定要精誠團結,共度難關。幫助打聽到訊息的;商會重重有賞。”
包括武誠玉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看到他進來了,吳胖子笑著說道:“武秘書長正好來了,老少爺兒們都在這兒,你給講幾句?”
武誠玉想,畢竟人多力量大,就客氣的朝大家拱拱手說:“各位老少爺兒們,誠玉代表我的岳父全家在這兒衷心的感謝大家。俞會長的為人,大傢伙都知道。即使是真的有仇,可也不能朝一個剛剛來到這個人世的小娃娃下手,這不是十足的混蛋又是什麼?古人講,唇寒齒亡。誠玉相信,有大家夥兒的幫助,俞家一定能夠平安的過這個坎兒。”
眾人鼓掌。會議結束後,武誠玉拍著吳胖子的肩頭說:“吳叔,真是感謝你了!”
“哪裡,哪裡。昨天,我回去想了一宿,心裡話,我們蒼霧山民風淳樸,一向還是比較太平的。菩薩有眼,這不,連日本人和老毛子也把我們這兒封成不駐兵、不打仗的地區了。可是,誰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如果這次不把這個毒瘤拔掉,下一次還不知道誰家倒黴呢?”
這一番話倒也是說得入情入理,武誠玉連連點頭,他有些不解的問:“姜會長呢?”
“我天才一亮就去找他了,他說牙疼。”
“哦——” 武誠玉心裡打了一個結,他覺得必須去看一看。
姜家的太太、小姐們正在打麻將。姜大嘴倒真的是睡在床上,嘴上還捂了一條熱毛巾。不過,當時他正聽著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說著什麼。看到武誠玉,那人哈了一下腰,就退出去了。姜大嘴好象吃力的要爬起來,被武誠玉按住了。他問小和平有沒有訊息,並且請武誠玉帶他問俞老爺的安。說:“只是這身體不做主,幫不了什麼忙……” 。。
武誠玉把握不清,只得謝了一下,退出了。
武誠玉把握不清,只得謝了一下,退出了。在回去的路上,他正琢磨著,沒有想到,還是發了一個大脾氣。事情是這樣的:在離開姜家不遠的巷頭,他突然聽到一陣哭聲,女人的哭聲。他立刻進了巷子,順著哭聲,推開一扇小門,只見他家的僕人小臭子正摟著一個姑娘在親嘴,並且不顧姑娘的拼命反抗,強行剝著人家的衣服。他一看,頓時渾身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腳。慾火燃燒的小臭子被一下子打懵了,破口大罵道:“哪個小舅子敢在馬王爺頭上動土?”他爬起來一看,站在面前怒氣衝衝的是武誠玉,一時間慌了手腳,他跪下來求饒道:“姑爺,大姑爺,小臭子昏了頭。你就饒了我一回吧。無論如何,不能告訴老爺和小姐!”
在俞府,武誠玉稱得上是沒有什麼脾氣的人。平常性子就象棉花一樣。但是,他一旦真的發起火來,那也不簡單。何況他後面還有兩個更厲害的主兒。所以,即使是小臭子這樣的角兒,這會兒也嚇黃了臉,他趴在那兒磕頭如搗蒜。
武誠玉罵了一句:“沒長進的東西,起來吧。”然後對那還在埋頭哭泣的姑娘十分真誠的道歉說:“姑娘,對不起你了。回頭我再收拾他。”
中午,俞府三太太臥室裡,索圖娜象一個木頭人一樣靠在床頭。她面前的床頭櫃上放著已經沒有熱氣的包子、稀飯、鹹菜。菊花在一旁勸說著。這會兒,老爺和大小姐同時都進來了。索圖娜的眼睛忽然一亮,她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猛的一下抓住俞北海的手說:“是不是平兒有訊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