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加一句“希望我們仍然是朋友”可能顯得太假,所以我沒有說,只說了句“我希望你將來萬事如意,戈登”。
“謝謝。”他說。隨後,似乎經過無限長的停頓之後,他說:“希望你也是。”
如果繼續通話,我肯定會泣不成聲的。“謝謝你。”我說,“再見。”
“再見,湯姆。”
隨後他掛上了電話。
第二十四章
我們在愛麗舍的房子差不多有五十年了。我們給它增添了中央空調,又加了一個廁所,幾年前的夏天泰德和我還在外面造了個平臺。它是個不錯的家,充滿了溫馨的回憶。
但現在,我獨自一個人待在家中。這令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現在似乎很少有獨自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霍勒斯佔用了我大部分的時間,當他不在的時候,其他古生物學家或是研究生就會出現在我身旁。除了去教堂以外,蘇珊似乎刻意避免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我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她想充分利用剩餘的時間,還是因為她覺得我的身體糟糕到不能多撐幾個小時了。我真的不知道。
但現在我卻是獨自在家,她和裡奇都出去了。
我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我可以看會兒電視,但是……
但是,上帝,我生命中有多少時間浪費在了電視上?每晚兩個小時——那就是七百個小時一年。乘上四十年;我的家庭在1960年買了第一臺黑白電視。那就是28,000小時,或者……
我的上帝。
那是整整二年啊。
再過三年,裡奇就九歲了。我願意放棄一切,只要能看到這一天。
不,我不看電視。
我可以讀一本書。我總是遺憾不能為了休閒而閱讀。我每天在地鐵上花費一個半小時跟蹤學術專論和與工作相關的新聞列印稿。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啟一本好的小說了。我買了約翰·歐文的《一年寡婦》和特雷斯·M·格林的《生命見證》。所以,是的,今晚我可以開始閱讀其中的一本。但誰知道我能不能讀完?我生命中已經有太多未完成的事了。
我過去常在蘇珊外出時從但丁比薩店訂一個比薩餅,大大的,熱熱的,厚重的餡餅。當地的報紙讚譽它為最重的比薩——蓋滿義大利辣香腸,兩天後你的口氣中仍有辣味。蘇珊不喜歡但丁比薩店,餡料太多、太辣,所以只要她在,我們會從那個叫作“比薩—比薩”的多倫多連鎖店中訂一個普通點的。
但是化療剝奪了我大部分的胃口;今晚我不能面對任何一種比薩。
我可以看一部色情電影。我們有些錄影帶,因為好玩在幾年前買的,卻很少看。但是,悲傷的是,化療也殺死了大部分這方面的慾望。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壁爐上方的架子。那上面放著些小像框:蘇珊和我在結婚典禮上;蘇珊抱著裡奇,那時他剛被我們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