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狐狸。
“……好。”他側首一笑,凝向她的眸中隱藏了難以察覺的異動。
生平第一次,他想接近這個像謎一樣的女子。
“我們以十天為限。為了配合這次打賭,我會讓煙火樓全權配合你。”
“放心,我不是讓他們阻攔你,是要他們為你大開方便之門……”
盯著興奮過頭的女子,看著被召集一堂的煙火樓歌姬、舞姬、護衛,以及打雜僕從,易季布努力讓自己面不改色。
久聞煙火樓大名,今日得見全貌,對他來說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鉅細靡遺地將打賭之事交代,百里新語笑道:“你若想夜裡偷襲,就得先熟悉煙火樓地形,我多半時候在內院。如果找不到我,隨便拉人問……你們啊,記得不可對易大人怠慢,當知無不言,言不無盡。”
“是。”齊齊應聲,百道目光“刷刷”射向似乎很尷尬又看不出尷尬的男子。
“這是康媽媽,所有歌姬舞姬都聽她調遣。季布若看中哪位姑娘,直接向康媽媽要吧。”百里新語拉過一位中年美婦人,易季布從容點頭,只是,從容面具在聽到後一句時出現裂痕。
孫總把說過,康媽媽以前是尋烏最負盛名的青樓鴇母,她的青樓裡花魁紅伶近百人,如今歸入煙火樓,原來的花魁紅伶願走的走,願留的留,並不勉強。而且,煙火樓對歌舞姬的約束不嚴,若遇到客人喜歡而歌舞姬也是黃蓋願挨周瑜打,可隨客人一夜風流,出場銀資另收……
“見過易大人。”
“在下……”易季布正待抱拳以禮,百里新語又拉過兩名俏麗女子,一藍一粉,臉上皆是猜疑之笑。
“千福,百祿,煙火樓的內外管家,季布想請她們幫忙,可得多花點心思收買。”
這兩名女子常伴在百里新語身邊,他原以為是婢女,沒想到是管家……他小瞧了。
“邦寧,煙火樓護衛總管,樓裡的安全由他負責。防盜防蟲防螻蟻。”
“……”
“呵呵……呵呵呵……開玩笑呀,邦寧。”百里新語笑如梨花,“我們家邦寧要文能文,要武能武,想在煙火樓鬧事的傢伙,最嚴重的陳公子在家休養了一個多月才能出門花天酒地呢。那傢伙現在來煙火樓,是標準的乖寶寶。”
“姑娘忒誇了。”
易季布佩服邦寧的“聽若無聞”,卻在聽到她那句“我們家邦寧”時,袖中五指微微一動。
邦寧足下輕忽,呼吸綿長輕緩,視其眼睛絕非尋常武者。此人甘願在風月之地做一名小小護衛,若非隱世而居,便是另有目的。
百里新語,在她矯揉造作的面具下,究竟有何等魔力,竟能聚攏這些各有所才之人為她效命?
這賭……他是不是錯了?
易季布不解心中為何五味雜陳,見她顰笑如畫,靜如閒泉照月,一股淡淡的澀味突然湧上喉管,壓也壓不住。
第4章(1)
為期十天離城之賭,易季布分身乏力。
淳樸之地,有老實之人,亦有雞鳴狗盜之輩。一則長壽縣流賊竄逃至尋烏,官府勒令巡城嚴查;二則位於大樹街的彌勒廟金佛被盜,官兵全城搜捕;三則官辦學堂裡的公子哥兒聚眾鬥毆……鬥毆就鬥毆吧,自己打得臉紅脖子粗也就罷了,竟召來家僕對仗,血濺學堂,驚動尋烏父母官。
廉政愛民的皮父母官聞訊趕到,一張白淨書生臉當場化為黑青閻王面,當即下令整頓學堂、重塑學威。
三件大案,再加上雞毛蒜皮的小事,官衙上下個個忙得媲美大禹,三過家門不敢入。
百里新語不承認自己眼巴巴期盼了五天,卻在第六天開始琢磨,姓易的是不是玩她啊,為何五天下來半點動靜也無?
命邦寧探得緣由,她小嘴撇了撇,只能……等。
等啊等……她等等等。
第七天,在忙。
第八天,還在忙。
第九天——
入夜,煙火樓座無虛席,賓客盈門,香酒盈樽。
巡視前廳動靜,邦寧抽得一點閒時,在僻靜的廊間休息。閉目聆聽,耳後一陣風聲。他也不躲閃,只道:“尋兒,姑娘去前廳了。”
“是啊,新語姐沒讓我陪。”灰衣少年笑眯眯的。
“你說……這世間真有怪力亂神之事?”
邦寧未指明何事,尋兒卻知他在說“十日離城”之賭,當下眉心攏蹙,“不知道,可新語姐出不了城門十丈是事實。她自己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