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阿默驟然轉身……
黃衫女子手上的鋼箭頃刻墜地……
“你……”阿默望著那黃衫女子——她的眼中全是對蝗的死亡的期待……
“崢嶸,她是你的師姐,曲葉語。”
“葉語!你是葉語!”國師身後的曲純青忽然大聲說道,枯骨和百納也很震驚的樣子……
印象中那時她才8歲,在長生園的時間最短……師傅說她已經死了……
“可是師傅,她拿了長生藥!……那個蟲偶吃了長生藥!”曲崢嶸指著阿默說道。
“是嗎……”國師看著阿默……莫非那長生藥真的有效……
“師傅,你說過,你不需要那藥了。”阿默不安起來,揹著昏迷的蝗開始向後退。
“是的,只是那藥你拿著太危險,不如交給為師。”
“沒了,沒了……”阿默搖著頭,湧出熱淚,“羅教從師傅那搶走了一顆……”
“你師傅呢?”國師問道。
“師傅她……死了……”阿默的聲音有些顫抖,又輕又薄……
國師四處一望,看到了不遠處的藍裙,心中多少明白了點……沒想到居然會飛灰湮滅……至於羅教……他們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此刻的曲百納本對羅教無甚好感,這番聽到羅教搶奪了長生藥,心中更是憎惡。只不過,有那麼一瞬,她似乎看見枯骨在笑……
“崢嶸,長生園的弟子,不得濫殺無辜。”百納上前欲牽住崢嶸的手……心中卻猶疑著是否是崢嶸向羅教洩露的秘密……
“可是他是我的殺父仇人!”崢嶸甩開百納的手,看著國師,希望他可以為自己作主。
“可是你已經射了他一箭。”曲純青拾起地上的鋼箭,打量了一番——那鋼箭直徑足有半寸,“被這隻箭穿透,必死無疑!”純青指著深入遠處樹幹的那隻鋼箭對國師說道。
“既然如此,你的大仇已報……他得到長生藥是他的造化,從此這世上再無他這個蟲偶。”國師看著曲崢嶸,道:“隨我回去吧……”
又對阿默道:“你們快走,這裡一會便不安寧了。”
阿默點點頭,看了看國師一眾,揹著蝗離開了……
崢嶸看著阿默揹著蝗遠去,無力的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國師搖了搖頭,上前扶起她道:“崢嶸啊,這多年的修煉還沒有化掉你心中的厲氣嗎?”
曲崢嶸搖頭道:“沒有……沒有……”
“為師問你,你到底是恨他,還是恨你自己?”
曲崢嶸不禁呆住,看著國師說不出一句話來……
“崢嶸……蟲偶也是身不由己,你既然割捨不了,恨不徹底,何不放開心胸去接受他呢,也給你自己一個解脫的機會……”
“師傅……”曲崢嶸眼中泛著淚光,“你都知道?”
國師點點頭,道:“你先回長生園等我們,還有你的手傷……”
“是……”曲崢嶸轉身黯然離去……
“你的弓箭……”純青道。
“不要了……”慢慢的,那黃衫消失在了野林的秋色中……
曲崢嶸失神的走著,腦中卻全是那夜的白衣……飛血的弧線,和那月光下皎潔的背影……她怎樣努力都無法忘記……
是他殺了爹……可為何自己卻總是想著他……
所以才恨他,恨他佔據了自己所有的思緒……
但又總是剋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夢中追尋著他的背影……
今日所見,看著他倒下,以為終於可以解脫了,卻沒想……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和他相見……
厭惡自己,厭惡自己對殺父仇人居然那麼記掛……
曲崢嶸抱住自己的頭蹲了下來,在秋風中聳動著雙肩,獨自吞嚥著滾燙的淚水……
“師傅,現在……”百納對國師小聲問道。
國師看了看百納,又看了看純青、枯骨,道:“我們在此稍等片刻。”
三人便如此矗立在秋風中,靜靜的等待著……
阿默離開後便揹著蝗在野林中艱難的走著——蝗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漸漸掩蓋了陀羅香,阿默也就越來越吃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出口終於出現在了阿默的眼前……
“放我下來,曲葉語。”背後傳來那冰冷的聲音,侵上阿默後頸的卻是溫暖的氣息……
“蝗!你醒了!”阿默停下了腳步,放下了蝗。她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