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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斯特西,”一個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你會遵守你的諾言嗎?”

“什麼諾言?”我尖聲喊道。“你在說什麼?”

“至少是在一週以前,”那個男人說道。

我張開嘴想要尖叫,但嘴裡似乎已充滿了膽汁。充滿了胃裡的東西。猛地從我的嘴裡噴出來。

“斯特西!”我感覺好像有人在用力拉我的胳膊。

“她在那兒!”當我的喉嚨暢通時,我脫口而出。“跳動的繩子。”

“斯特西!”安波重複著,把我從夢境里拉回到現實中來。

我四下看了看,逐漸甦醒過來,我的心跳砰砰地敲擊著我的胸膛。我仍然在瑜珈班裡。

凱根正站在我的身邊,她那長長的黑色的螺旋狀的頭髮接觸到了我的胳膊,讓我產生了一絲絲涼意。“你好些了嗎?”

“是的。”我擦去嘴角殘留的嘔吐物,看到身邊的墊子上有一小堆兒汙穢物。“我想我剛才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她點了點頭。“為什麼你不去浴室把自己洗一洗呢?”

“正像我經常說的,”安波開始說話了,“當身體不適時吃餐廳的食物絕對不是件好事。”

我站了起來,走進浴室,這時我注意到我已經打擾了絕大多數的瑜珈功的練習者,使他們從那近於死屍般的練習中甦醒過來。我把浴室的門關上,用水洗了洗臉,儘量放鬆自己,用手指洗掉我嘴邊的汙穢物。我照著鏡子,盯著我那金黃色的眼睛——有點兒像我的祖母的眼睛。不過,她的眼睛充滿著力量和勇氣,好像什麼都無所畏懼。而我的眼睛則充滿了紅色的血絲,像脈絡般的血絲穿過我的瞳孔。我低頭看了看她送給我的那個紫色的小圓環——一塊粗胖的小石頭,它正輕輕敲打著我。

已經將近一週了,我仍然猜不出為什麼我會夢見那個古老的幽靈。我開始變得焦急,因為如果我仍然猜不出,就可能意味著有人會死亡。

第十章

安波和我回到我們的房間,坐在我那交叉腿的床上,我已經喝下了整整兩公升的麥酒。

安波重新擰了擰那個潮溼的抹布並遞給我。“那麼——我們需要談一談。卓爾現在不在這兒。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你想要說什麼?”

“看著我,斯特西,”她說,一邊轉動著她的眼睛。“我並不傻。我知道在瑜珈班裡你又做夢了。而且我還知道你的睡眠伴隨著許多奇怪的行為反映,這對你來說一定意味著在夢中發生了許多壞的事情。”

“啊?”我一邊摸著我那隱隱作痛的頭。

“不要拒絕我的問題。今天下午和那天早上的反常行為表明在公共休息室裡……發生了什麼?我能知道你在夢中唱的是什麼嗎?”

“你說什麼?”

“在瑜珈班裡……我想,那時你睡著了。你唱了一些好像是‘瑪麗馬克小姐’的輓歌。”

“我唱的?”

她點了點頭。“有點像亞當斯家裡的樂曲。”

這次我告訴了她一切——關於我在瑜珈班裡所做的噩夢的全部細節和噩夢怎樣使夢中的我,當然也包括現實中的我的胃產生噁心。

與先前她在自助餐廳裡與皮傑的表現截然相反,安波看起來像我一樣沮喪。她抓起地上的那個帶羽毛邊的枕頭,不停地往外拔那些伸在外面的羽毛。

“什麼是‘對兇手的探尋’?”我問。“你看起來好像早就知道。”

“那是指巴樸,”她說。

“巴樸?”

“是的,你認識,”她舉著那根羽毛強調著。“在嘔吐之前。那個有目的的嘔吐改變了一切。現在我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去年的你那次令人討厭的尿床。”

“是的,如果不是那次尿床,我決不能挽救卓爾;我決不會發現她。”

“那麼這次的嘔吐又將會怎樣幫助我們呢?”她嘆息著說。“這次誰又可能會有麻煩呢?”

“我不知道。但就像我過去所說的,夢見已經死去的人總比夢到將要死去的人要好得多,不是嗎?”

我用那個抹布擦了擦臉上的汙漬,注意到那個抹布原來是一條潮溼的皮帶,皮帶的前面用絲網印刷術印製著一個怒目而視的、體態豐滿的令人奇怪的女人。

“這是什麼?”

“這是我能找到的惟一的一件乾淨的東西。”

這時,我們房間門開了。是卓爾。我迅速地把那條皮帶抹布藏在我的被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