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再有幾分鐘就一定可以把門開啟。所以我繼續晃動門鎖中的叉子,直到我把叉子尖兒插進鎖芯的裂縫裡面去。然後我輕輕地旋轉叉子,情況良好。
我用手握住門把手,開啟燈的開關,然後將房門完全推開。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維娜尼卡·李曼。
去年就已經死去的維娜尼卡·李曼。
她的軀體平躺在地板上,跟我發現她的那天晚上的情形一樣。血液,正從她頭上那被多那溫所襲擊的部位向外流淌。她那深沉的、綠苔蘚般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我,好像對於我沒能及時來挽救她感到極為失望。
我的呼吸急速加快,衝擊著我的嘴唇。我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哭還是想要吐。總之,我聽到了自己的尖叫聲——一聲長長的、刺耳的尖叫從我的嗓子眼兒中爆發出來。
尖叫使我從睡夢中驚醒。也驚醒了我的又一個噩夢。
過了幾秒鐘之後,我才弄清楚我是在做夢。我發現自己仍然在公共休息室裡,仍然坐在酸橙綠色的極為舒適的燈芯絨沙發上,我的生物學筆記本在我的胸前敞開著,那支白色的蠟燭仍然在放我的腿上。
門已經完全被開啟了。宿舍裡的女孩子們都從各自的房間裡跑出來看我,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們站在我的周圍,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一個個嘴唇不停地翻動,臉色通紅,眼眉不停地上下活動。
但我根本沒聽見她們在說什麼。因為我仍然在渾身顫抖,仍然處於一種極度恐懼的狀態之中。它是那麼的真實——維娜尼卡·李曼的眼睛。
一個女孩——崔死卡邦,我想應該是她——走到爐子旁邊,熄滅了爐火,中止了茶壺在水開後所發出的尖細的鳴笛聲。凱根半跪在我面前。她看了看她的手錶,又摸了摸我的前臂,然後好像說了些什麼。但此時我所能做的就是將目光轉向了卓爾和安波,她們正推開人群往裡走。好像卓爾正在向大家解釋著什麼。然後安波又緊跟著說了些有趣的話;從她說話的方式我能判斷出她正在引大家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