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他的頭掉下來滾在地板上。
“難道你見到我不高興麼?”我母親問。
“當然高興。”我又抱了抱她。她聞起來有家的味道,就像山谷裡的百合花香與葡萄味的洗髮水混在一起。我把肯的頭踢到安波腳下,但她把他抱在懷裡似乎沉浸在和他的往事中,甚至沒有注意到他已經被斬首了。
“我們出去吃頓早午餐?”母親問道,她轉向安波。“安波,你和我們一起去麼?還有卓爾一起,她在這麼?”
安波搖搖頭。“卓爾和查德出去了。”
“去哪了?”我問。
安波聳聳肩膀。“他過來了,可能是想見你,但是你已經走了。”
簡直離奇得難以置信。我倒在床上雙手捂住臉。我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和查德談談,告訴他我很抱歉,盡我最大的能力修復每件事,我抓起枕頭使出肺部最大的能量衝著它尖叫起來。
“斯特西你沒事吧?”母親問,好像看上去還不那麼明顯麼。
我把臉從手裡拿開裝出一個微笑。
“別介意她,”安波說,“斯特西最近就是有些便秘。”
母親清清喉嚨作為回答,而我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那麼,”母親轉向安波,“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吃早餐麼?”
“我不這麼認為,”安波說,“在某種程度上我已經在這裡開始了些事情。”她低頭盯著那些懷舊的小玩意——一個傻乎乎的灰褐色雞蛋,一盒子甜品,一對手鐲,還有一堆肯的衣服,從游泳短褲到登山靴。她把沒有頭的肯摟在懷裡。
“我不想再問了,”我說。
“那可能最好,”安波說,從地上揀起肯的頭。
我從花瓶裡抓了一把松針,希望松木的氣味與松針的治療作用混在一起幫助我趨散那些倒黴的事。我感覺胃裡開始冒泡泡了。
我們開車往鎮裡去,母親和我都非常安靜。我在手指之間轉動著松針,提醒自己母親這次意外的到來是一種愛的表示。她很明顯真的很關心我,很明顯知道把我從校園帶出來是我現在最需要的。而且也許她是正確的。除了,每穿過一條街,我就能感到那個巨大的,炙熱的洞,就在我的肋骨下面幾乎我每呼吸一下它就變得更深些——使我想起沒有時間再去浪費了。
“一切正常麼?”母親問。
真有意思,她看上去很不一樣,儘管只過了幾個月。她的頭髮更短更黑了,好像剛剛做過,兩邊有些比平常更多的絨毛,在耳朵後面捲成一個褶。她向我笑笑,她的嘴唇比平時更蒼白,我習慣她的那種勃艮第顏色也有些褪色。
我使勁點頭,但是我知道自己沒騙她。今天她給我不一樣的感覺——更加親近,更少距離。
我們到達了旅館,一個五十年代風格的餐廳,一部自動點唱機,黑白棋盤的地面,一些舊的民間故事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