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去的幾句問答,簡單卻又極不簡單,而高松最後“無可奉告”四字,使得氣氛頓時變得僵持。
一見警署兩位署長的臉色瞬時難看了起來,張園長趕緊打岔說,“人命關天的大事,只能煩勞高先生解疑,因為這不但牽聯到了過去一些無頭案件,還涉及到今天張軍的案子”,說完這句後,他竟然起身向著高松一個長揖到地。
張園長的舉動,不僅讓警署的兩人感到意外,就連高松也大吃一驚。他急忙起身還以一禮,並道,“張園長,你這是何必?其實,該說的,能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何苦這般?”
“高先生,不說過去職工樓裡發生的慘案,就說最近連去了兩條人命,你讓我這個當園長的,如何向上面和下面的人交代?你要不把這事直說了出來,我是怕,怕還會繼續出事”,張園長的話讓兩個警署署長既丈二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怕,又吃驚不小怎麼還會出事,於是將視線刷地集中到了高松身上。我估計,他們可能對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還知之不詳。
張園長的這些話,說得高松無法推卻,最後終於點頭說道,“這一切,其實是一事疊著一事而起,有些事,怕是說來你們也未必能信,但卻是事實。”高松停了停,面向對座三人,道“職工樓地皮之前是孫宅所在,孫宅裡發生過的事,其實就像我昨晚推斷的一般,是有人下蠱而為。因為王氏兩人想毒死孫家的少爺孫乾天,卻不料被一位道士所救,後面發生的慘案就就此而生。而至於職工樓裡的事,其實是王氏臨死前自下怨咒所就,只不過,光憑藉王氏的這點能力,還達不到可以傷人的地步,真正的幕後殺手其實是是這地下之墓中的一種力量。王氏的怨咒恰巧藉著這種力量,才使得職工樓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關於這地下之墓裡的力量是什麼力量,來自什麼,恐怕張園長今天已經見識到了。”
“高先生的意思是,這地下之墓的力量就是今天我們見到的那個怪物?難道它就是從地下之墓裡出來的?”一說到怪物,張園長臉色一瞬煞白,看來真的像劉耿生所說的那般,當時情形一定很可怖。
“沒錯,我們今天進去後,發現這是一個雙層墓穴,這個怪物就是被人封印在第二層墓穴裡”,高松回道,“本來它不可能出來為禍,只因為緊隨我們其後,又有人進來,趁我們不備之時,將它放了出來。不但放了它出來,而且還同時把我們困在了下面。”
高松話說到這,沒有再繼續說後來發生的事情,而在座的幾人似乎並不關心我和高松怎麼會被困又是如何脫困的,而是異口同聲地問道,“誰把它放出來的?”
“一位姓丘的道長”,高松回答。
一提到這可惡的老道,我立即想起他差點把我和高松困死在鬼墓裡,不由火冒三丈,就著高松的話語,冷冷地向張園長拋去一句話,“就是你特意請來給職工樓打樁作法,說什麼鬼地之下必有鬼墓的那個老不死道士。就是他把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帶了出去,還把我們倆關在裡面,想把我們活活餓死在裡面”。
張園長聞言不可置信,說道,“丘道長?兩位是不是認錯人了?他上週剛過世,我還去參加了他的追悼會,他怎麼可能出現在墓裡?”
“啊!”我從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來,摸了摸後腦勺,迷惑地看看張園長,轉頭問高松,“這怎麼可能?明明他自己說姓丘,我說他就是那個一卦震四海的丘道長時,他也沒有否認,怎麼可能認錯?難不成我們今天又撞鬼了?”顯然高松也沒想到竟然會這樣,於是面對著我的問話,一聲不吭,只是沉思。
“說了半天,我完全沒聽懂你們說了什麼?什麼道士不道士?你們以為警察署是讓你們傳播封建迷信思想?”,那個方署長終於坐不住,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喝聲道,“這裡是警署,不是茶館。要討論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四十八小時呆這屋子裡討論。等討論完了,我再找人來審!”說著時,他一拂袖,冷哼著就往門外走。
張園長一聽四十八小時就急了,趕緊靠上前攔著方署長,同時分別遞兩人一支中華煙,“方警長,別動氣,千萬別動氣,剛才確實是我們扯開了,對不住對不住。其實這位高先生的師傅就是當年舉國聞名的高老瞎子的徒弟,他說的話,絕對不是玩笑話,雖然聽著是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兩位署長想想,就拿今天發生的案子來說,確實就是有點玄乎。可是在場見證的,也不止我一人,還有我們墓區裡那麼多人。有些事,確實是怪異了些,我原來也無法相信,可現在又不得不信。我看,大家還是都坐下來,慢慢說,慢慢說,別急著,別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