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赴俱樂部途中,凡斯只間接提到一次對於謀殺案的看法。
“馬克漢,仁慈的心腸比冠冕還要來得寶貴,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自己認為應該得到嘉獎。普拉茲太太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她害怕秘密被揭穿而擔驚受怕好一陣子了,她是一位勇敢堅強的老婦人,無法想像未來的貴夫人被人懷疑……奇怪她為什麼要這麼擔憂?”他狡猾的看了馬克漢一眼。
直到我們用過晚餐後才重拾這話題,我們將椅子拉開,望著麥迪遜廣場的樹梢。
“馬克漢,”凡斯說:“現在捐棄所有成見,公平的看待這件案子——如同你們律師一向強調的……我們現在知道當你提起武器時普拉茲太太為何那麼緊張,以及我認為她對班森喝下午茶的同伴有私人感情時,她為什麼坐立難安。這兩個謎題已經解開了……”
“你是怎麼發現她和那女孩關係?”馬克漢突然插口問道。
“用我的眼睛啊,”凡斯責難的看了他一眼,“記得我們初次與那位年輕小姐見面時,我頻向她送秋波——算了,我原諒你……你記得我們討論過頭蓋骨的問題嗎?我一見到郝芙曼小姐,就發現她在頭型、顴骨、下巴和鼻子酷似班森的管家……然後我注意到她的耳朵,普拉茲太太的耳朵上端極尖,沒有耳垂,這種耳型是會遺傳的,所以當我看見郝芙曼小姐有相同的耳朵後,立刻確定她們之間的關係。當然,還有其他相似之處,膚色、高度——她們兩人身形都算大,肩膀窄,手腕腳踝很細小,臀部……郝芙曼是普拉茲孃家的姓氏是我猜的,但這已經無關緊要。”
21天衣無縫的啟示(3)
凡斯在椅子上挪動身子,讓自己坐得更舒服,“現在用你的法律思維考慮想想……我們假設在十三日午夜十二點半,兇手來到班森家中看見客廳的燈光,輕敲窗戶,立刻被允許入內……你認為來者是個什麼樣的人?”
“與班森極為熟識的人,”馬克漢回答,“但這個事實對我們毫無幫助,我們不可能逮捕他每一個熟人。”
“範圍比這個還小,老友,”凡斯說:“兇手是班森的密友。至少,在他面前班森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脫掉的假髮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知道假髮是每個禿頭的風流中年人不可或缺之物,你也聽見普拉茲太太的話,在一個送雜貨男孩面前都刻意隱藏禿頭的班森,會以毫無光彩的面貌出現在不熟識的人面前嗎?除此之外,他還脫下一排假牙。再有,他服裝不整,穿了一件舊外套和拖鞋,想像一下這些情景,我親愛的老友……你認為有多少人能夠令班森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模樣?”
“也許有三四個,”馬克漢回答,“但是我不能將他們統統逮捕。”
“如果可以,你一定會這麼做,但這是不必要的。”
凡斯從煙盒中又取了一枝煙,繼續說道:“還有許多有利的啟示,例如,兇手一定熟知班森家中的隔局,他知道管家的臥房和客廳之間有一段距離,關上房門不可能聽見槍聲;他一定也知道在那段時間內屋子裡沒有其他的人。別忘了,班森十分熟悉他的聲音,因為恐懼竊賊闖空門和上尉的威脅,若稍有懷疑他就絕對不會讓人進屋子裡。”
“這是一個可靠的推論……還有呢?”
“珠寶。馬克漢,你想過嗎?那天晚上班森回家時還在桌子上,第二天清晨就不見了,所以很明顯的是兇手把它拿走了……或許它是兇手造訪的原因,若真是如此,誰會知道那些珠寶在班森家中?而誰又特別想得到它們?”
“沒錯,凡斯,”馬克漢緩慢的點頭同意,“你說中了要點了。我一直對範菲有強烈的不安,今天下午幾乎要下令逮捕他,但希茲帶來李寇克投案的訊息。證實那是謊報之後,我的懷疑又重新回到他身上,我今天下午不曾提起的原因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剛才所說的一番話和我的想法完全吻合,範菲就是我們要抓的人——”
他突然將翹著的腿放下來,“他媽的,你竟然讓他從我們手上跑了。”
“不要生氣,親愛的,”凡斯說:“我想他和範菲夫人在一起很安全,跑不掉的,再加上你的朋友班·漢倫先生追捕逃犯很有一手……先放過範菲好了,你今晚不需要他——而明天,你更不會要他。”
馬克漢迷糊了,“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會要他?……為什麼?”
凡斯懶洋洋的解釋,“他個性乖僻又不可愛,長得也不俊,除非必要,我可不希望他在我旁邊出現……附帶說一句:他無罪。”
馬克漢迷惑的忘記發火,他看著凡斯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