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道:“到那時……師尊就活過來了!”麻姑道:“不錯,記憶,性情,肉身魂體,一切原樣重現,桃師尊又將回到峨嵋派。”小雪咬住下唇,喜極難禁,只覺麻姑是天下最可親的長輩,想跳起身撲進她懷裡歡呼,卻看麻姑面若沉水,半點喜色也無,只得又坐回原位。
麻姑道:“先別高興的太早,人算不如天算。法理雖通順,實施卻屢次遇阻,找你來就是為了解決難題。”小雪道:“要我做什麼,您儘管吩咐!”
麻姑說聲:“很好。”飄然而立,翅膀朝後一劃,洞底石壁“嘎嘎”移開,露出後面寬深的空間,恍似秘密修造的地宮。麻姑道:“跟我走。”頭前引領,小雪和蘭世海尾隨而行,白狐也跟在腳邊。
走入地宮內,兩旁石櫃石匣鱗比排列,放置著很多書籍典冊。小雪暗忖“早聞奇巧門有個藏經洞,原來是在太乙峰內部。”心有所念,問道:“凌波大師姐在哪裡?”蘭世海悄聲道:“璇璣峰倒塌之後,無量峰,元始峰前無防線可據。這幾月大師姐只在兩峰作法,加強支撐峰體的法界。”正說時,牆壁兩側凹陷,內塑十二座神像。或曲臂扭腰,或單腿盤膝,或伸頸翹首作飛天狀,動作飄逸奇特,多穿天竺服飾,是奇巧門雕制的古代護法天神。白狐望之膽怯,蜷縮不前,小雪抱她入懷,垂眸暗暗祝禱“峨嵋女徒東野小雪秉誠求告,願諸天神祗感靈,保佑師哥脫難還陽。”
走過神像是間石屋,四處罈罈罐罐擺滿,幾張拼接的長條木桌上,玻璃管連通的陶瓶“咕嘟”冒氣,不知裝著什麼古怪漿汁。小雪放白狐下地,好奇的左右張望。早有神農門徒鐵頭迎上,作揖道:“見過前輩。”轉過臉招呼:“東野師妹,別來無恙。”半邊頭面遮在鐵殼後面,露出的那半張臉英俊非常。小雪以前很少與他接觸,還禮道:“鐵頭師兄好,你在這放瘟疫阻擋外敵麼?”神農門分攻守兩道,守者善治頑症,攻者能放瘟疫,鐵頭正是攻道高手。凡是他停駐施法之處,擅入者定將染上險惡疾病。
鐵頭訕然道:“休說阻止外敵了,上次大師姐命我藏入山底,行‘瘟君術’阻止敵人。不想被崑崙天文宿首座識破,用仙術散了我的**,到今日尚未復功。”邊說邊走,漸到石屋底部,靠近後壁的地上鑲著塊鐵板,邊緣附帶幾十根細長玻璃管,下設兩丈見方的小水池。
麻姑道:“鐵頭在此專門除汙闢癘。”舉步跨上鐵板,示意小雪,蘭世海依樣照做。小雪道:“除汙闢癘?”蘭世海道:“除去汙塵和癘氣,我們才可進入化嬰室。”兩人站到鐵板上,白狐欲跟進,被鐵頭伸手抱回。小雪道:“她不能進去麼?”鐵頭道:“畜類身帶癘氣與人不同,會擾亂我的**。”
忽聞“嘶嘶”微響,三人衣角輕擺,似有氣息傳向腳底。鐵板下的池水翻滾變黃,邊沿的玻璃管吸取,把表面的黃水輸入眾多陶罐陶瓶。
鐵頭道:“天地間遍佈無數致病小生靈,肉眼看不到,但每個人都會沾染攜帶。如果體內陰陽失調,這些小生靈便將引發病症,故名為‘癘蟲’,聚集多了可產生癘氣。化嬰室必須維持潔淨,塵汙癘蟲絕不可帶入,所以先在‘闢癘玄鐵’上清潔身體。”指了指那鐵板。小雪細看深黑泛藍,恰如鐵頭臉上鐵殼的顏色,顯為同一材質製成。暗忖“他成天跟疾病打交道,臉上戴著那個勞什子,想來也是為驅除什麼癘蟲了。”
鐵頭道:“闢癘玄鐵有驅褪癘氣之效。癘蟲被驅離人體,隨塵汙被底下無根水吸附,送進容器分化提煉,就可供我重煉‘五道瘟君術’了。”手撫白狐道:“畜類的癘蟲另有屬性,混進人類癘蟲當中,對我煉功大有危害,故此不能讓她沾著闢癘玄鐵。”俯身放下地去。小雪向白狐揮手:“你自個出去玩。”目送它蹦蹦跳跳離了石屋。蘭世海笑道:“鐵師弟好算計,收集我們的癘氣煉功,除汙修行兩不誤。”鐵頭道:“師兄見笑。”
說話間除汙已畢,小雪三人身上潔淨至極。那後壁忽變透明,表面波光盪漾。鐵頭道:“這道門也由無根水煉製,化嬰室在門後,三位請便,恕不久陪。”轉身又去調弄瓶罐。三人穿門而過,那邊果是微塵不染,乾淨寬敞的一間石室,照明用夜明珠,半點菸灰不曾有。地上畫著太極圖案,陰陽兩極各建玉石臺。左邊架設丹爐,底下燒著陰火冷焰——顯是丹藥門的妙法了。一根陶管通出爐底,接到右邊玉臺上,一個大水晶罐的頂端。
燒丹爐的兩個女子,正是燕盈姝和玉南香。另有幾個神農弟子從後門出入運物,均為小雪熟悉的面孔,相互微笑著點點頭,權當久闊問好。麻姑道:“子午元陰爐煉的便是赤靈芝,兩個月前唐連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