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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忽地盯著那女郎發愣。只見她頭戴五鳳金釵,腰繫蔥綠綢裙,上半身只穿了抹胸,露出凝脂般白嫩的肌膚。蓮步輕移時,嬌軀凹凸畢現,兩座玉峰微微顫動,種種豔麗誘人處只可意會,難以言傳。

外邊悽風冷雨,屋裡秀色可餐,眾書生恍入夢境,講了姓名來歷。女郎喚出兩名白衣童兒,吩咐擺凳抹桌子,道:“寒舍簡陋,各位官人休嫌輕慢。”

魯超作揖道:“深擾娘子,請主人出來好敘話。”

女郎面露羞色,道:“奴家姓蘇,賤字中玉,年前私聘於成都府楊通判家。夫君公務繁忙,加之正房夫人妒意重,故修此‘絕塵軒’,讓奴日夜守望。通判每月隔三差五的來,今晚並不在家。”

眾秀才聞言點頭,楊通判乃成都顯要,豪名傳遍省內。姜顯親悄聲道:“現今世風流行,省城官紳都不納妾,專喜在郊外金屋藏嬌,俗稱‘二奶’。此女所言確是實情。”

蔣文卿豔慕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人誠不我欺也。”

片刻工夫,白衣童子接連端來酒菜:老參清燉全鵝,鮮筍燴金鯉,櫻桃鴨舌湯,栗子燒雞,蟹黃包,水晶蝦等等,以及幾樣時鮮果品,大盤小碟擺滿八仙桌,猶嫌侷促,又搬張檀木桌子拼上,才把酒席安排停當。蘇中玉親自把盞,手持酒壺笑道:“貴客光臨無以為敬,村醪野齏,權當洗塵,諸位請入座罷。”

眾秀才目瞪口呆,誰也沒動彈。老先生董致中面色沉肅,袖子一甩,轉身往門外走。蔣文卿等人拉住,好言相勸。老頭瞪著眼叫‘女眷獨處,怎能與男客飲酒’‘男女授受不親’等諸般大道理。正拉扯間,忽聽有人讚道:“好酒,好肉啊,色香味俱全!”

大夥兒扭頭望去,卻看桃夭夭已坐到桌邊,左手持杯右手拿筷子,埋頭大吃大喝。蘇中玉喜道:“桃小相公舉止灑脫,好爽利的性子。”

桃夭夭嘴裡塞滿魚肉,含糊道:“可別亂套近乎,咱倆非親非故。這頓飯算我欠蘇小姐的,以後再還席。”說罷大嚼,目不斜視,心想“這女人相貌是漂亮,可惜媚態十足,矯揉造作,與我那紫衣仙子相比,簡直俗氣的掉渣。”

眾秀才湊攏腦袋瓜,嘰嘰咕咕的商議。蔣文卿要留,董致中要走,其餘的人委決難斷。正在這時候,外面柴扉響,進來個背背篼的小女孩,十一二歲模樣,頭梳小辮兒,滿臉泥點,進屋便叫嚷:“我是嶺前賈郎中的孫女,採藥走累了,借你家歇歇腳。”

蘇中玉沉了臉,柳眉倒豎,喝道:“哪來的野丫頭!還不攆出去!”白衣童子挽起袖子,兇巴巴的推搡那小女孩。桃夭夭忙起身阻攔,道:“蘇小姐,你不是很好客麼?怎地專喜男客?卻對小孩子橫眉豎眼的。既這麼兇,乾脆把我們都攆了罷。”

蘇中玉面皮微紅,生怕眾書生離開,使眼色命童子退後,嘟囔道:“村野女童,草芥一般,怎能與讀書人相提並論…”

桃夭夭不理她,幫小女孩放下背篼,牽著坐到凳上,問道:“小妹妹叫什麼名?怎麼獨自入山採藥?”

小女孩道:“我叫巧兒。我家窮,不採藥沒飯吃。”看見滿桌油葷,伸手扯過雞腿,老實不客氣的張嘴便咬。

桃夭夭笑道:“好,萬事吃為先!填飽肚皮最重要,咱倆脾氣挺象。”

巧兒道:“那當然,有肉不吃,準是大傻瓜!”

眾秀才聽了臊得慌,忍飢受寒還被小孩子奚落,這算哪門子禮法?蔣文卿急了,道:“現在屋裡兩個女子,不算‘女眷獨處’了吧?致中先生,孔夫子能赴南子之約,何況你我?”眾人紛紛附和,都說女主人盛情難卻,我等不應固執。董致中肚子“咕咕”叫,臉上的道德,抵不過腹內的飢火,扭捏一陣,終於不言語了。

秀才們趁機簇擁董先生入席,彼此謙讓座位,又講了許多廢話。蘇中玉喜笑顏開,來回佈菜斟酒。少時坐定,眾人道聲“有僭”,一齊落筷,恰似風捲殘雲,盤裡的菜早空了大半。眾秀才酒足飯飽,仍不肯離座,端著酒杯閒談。蔣文卿讚歎畢竟是官宦人家,倉猝間擺的酒宴,竟比大飯館強百倍,可知平時頓頓山珍海味。董致中眯起眼,打嗝掉文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呃,吾輩固所願也。”

蘇中玉抿嘴讚道:“先生好學問,出口成章。”

蔣文卿胡吹道:“致中先生乃川東大才子,文采德望,那是幾百年罕有的。歷來涪州,萬州的地方官兒,到任必先拜訪先生,請教崇禮敦化之道。每年秋末,那些中舉的學生登門謝師,送的牌匾,錦旗,足足能裝三間大屋呢。”

蘇中玉睜